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要拿走那块玉佩,仿佛那上面的血会烫伤她。
慕云歌却猛地一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别碰。”她冷冷道,声音像刀锋划过青石,“这是我外祖父的东西。他的血,他的命,轮不到你来替我心疼。”
她的抗拒像一根刺,扎进了凤玄凌的心里。
他手僵在半空,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情绪:“本王只是不想你……卷入这滩浑水。”
“不想我什么?不想我难过,还是不想我插手?”慕云歌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眼底却燃起一丝讥诮,“凤玄凌,你别忘了,我姓慕,我母亲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女。我外祖家出事,就是我的事。谁动他们,我就要谁的命!”她说这话时,一字一顿,像是在立誓,又像是在宣告一场血洗天下的开端。
她话音刚落,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玉佩血迹中含有微量‘断魂散’,此毒无色无味,七日内若无特制解药,中毒者将神智错乱,状若疯癫,最终七窍流血而亡。】
慕云歌的心脏骤然一缩。
警告变成了追命符。这不是威胁,而是已经开始的谋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眼神却愈发坚定。那是一种属于猎手的冷静,而非受害者的恐惧。
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回怀中,贴身放好,然后抬眼看向凤玄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外祖父中毒了。”
凤玄凌瞳孔猛地收缩,周身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冻结。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沉声道:“本王会派人去边境,带最好的太医……”
“来不及了。”慕云歌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嘲弄,“而且,你派去的人,未必信得过。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拦截军报,还能精准地将这东西送到摄政王府,对方的势力,恐怕早已渗透到了你的亲卫之中。”
她顿了顿,目光如针:“你觉得,谢刃真的干净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凤玄凌的心上。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他更清楚。她已不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棋子,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对手。
“那你想怎么做?”他盯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看穿。
慕云歌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退缩,反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那是属于复仇者的火焰,冰冷而炽烈。
“敌在暗,我在明。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一场大的。”她轻笑一声,嗓音低哑却透着蛊惑,“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眼前这些碍事的苍蝇给清理干净。”
她指的是陈元礼。
凤玄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两条线,一条是迫在眉睫的边境危机,一条是京城内部的阴谋诡计。
这两条线很可能交织在一起,由同一只黑手操控。
而陈元礼,就是那只黑手在明面上最容易被揪出来的线头。
“陈元礼是太医院院判,背后牵扯太子一党,动他,等于向东宫宣战。”凤玄凌提醒道,语气中却并无半分忌惮,只是在陈述事实。
“宣战?”慕云歌嗤笑一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动作干脆利落,毫无闺秀姿态,“对付这种人,根本用不着真刀真枪。”
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打节拍,也像是在倒数某人的死期。
“我今晚抓到的那个人,已经吞了我的特制药丸。明日一早,他会在太医院门口‘病发’,口吐黑血,浑身抽搐,但神智清醒。届时,我会亲自去‘应诊’。”
凤玄凌眉头微蹙:“你想借此引出陈元礼?”
“不,”慕云歌摇了摇头,眸光狡黠如狐,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天真的笑意,“我是去救人的。我要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上演一出神医慈悲,救死扶伤的好戏。”
她缓步走近窗边,望着渐明的天色,声音轻柔却森然: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回春堂的药材有问题,而陈院判身为太医院之首,监管不力,草菅人命。”
她的计划简单而恶毒。
舆论是最好的武器,一旦陈元礼的名声臭了,太子的脸上也无光。
“至于‘噬心蛊’……”她从袖中取出那个幽蓝色的小瓶,在烛光下轻轻摇晃,里面的液体散发着妖异的光泽,像活物般缓缓流动,“陈元礼既然想用‘牵机引’来害我,想必对蛊毒之术也颇有研究。”
她低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这瓶母孢培养液,就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我要让他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醒来,都以为自己死了,可偏偏还活着。”
凤玄凌静静地听着她的计划,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只爪子锋利的小猫,却没想到,她是一头蛰伏的雌狮,冷静、果决,拥有缜密的心思和狠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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