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诛心之言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群臣顿时脸色大变,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龙床上的皇帝和慕云歌。
然而,慕云歌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从怀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本边角烫金的册子。
那册子纸张簇新,墨迹却带着古朴的韵味。正是她昨夜命系统耗费灵泉之墨,完美复刻出的《太医院内库密档》副本。
她将册子翻至某一页,朗声念道:“请诸位大人看,这是太医院每月十五‘龙涎香灰’的出库记录,签字画押者,确为陈院判本人。但是,诸位可曾注意到,前三个月的笔迹流畅有力,而后两个月的签名,却明显颤抖无力,收笔处还有拖沓的痕迹。这说明,近两个月的丹药账目,是有人在模仿陈院判的笔迹代签!”
她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医:“李御医,昨夜子时,你为何要擅闯档案房,鬼鬼祟祟地涂改记录?”
那小太医被她一指,顿时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道:“不……不是我!是……是东宫的掌事大太监王公公,是他逼我改的账!他说若不照办,就将我全家沉井啊!”
东宫!
两个字一出,真相昭然若揭。
就在此时,龙床上的皇帝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慕云歌,眼中满是惊恐与怨毒:“妖妃……是你!你蛊惑亲王,构陷太子,图谋不轨……来人,将这个妖妃给朕……拿下!”
皇帝的声音嘶哑而尖利,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疯狂。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动了。
本该“毒发濒死”的凤玄凌,竟猛地强撑起身体,一把拔出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剑。
他挥剑横扫,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身前的紫檀木案几被他从中劈为两半!
木屑纷飞中,他手持长剑,剑尖直指龙床上的皇帝。
“谁敢动她一根头发?”
他的脸色青灰交加,嘴角甚至溢出一缕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却笑得比任何人都要癫狂:“你要杀她?好啊!那便先杀了我这个碍眼的‘病秧子’!也省了你每日派人往我药里掺毒的麻烦!”
他喘了口气,剑尖微颤,却仍稳稳指着皇帝,嗓音沙哑却字字如钉:“父皇——您这病,是不是也该治治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整个大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骇然。
慕云歌望着他那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毅的背影,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下一瞬,她便收敛了所有情绪,缓缓站起身,扬起下巴,唇边勾起一抹与他如出一辙的、冰冷而疯狂的笑意。
“王爷说得对,”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这宫里的药,早就该换人来开了。”
她顿了顿,抬眸环视群臣,一字一顿:“毕竟——良医杀人,不用刀。”
说着,她从发间取下一支通体温润的羊脂白玉簪,素手轻轻在簪尾一拧,机括转动,三滴猩红如血的液体从簪尖滴落,精准地掉入皇帝床头那杯尚有余温的参茶之中。
“陛下,惊吓过度,想必也口渴了。尝尝臣女为您调配的新方子吧——”她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包治百病,尤其是……装疯。”
茶盏中,那三滴猩红液体迅速溶解,整杯茶水瞬间化为诡异的深褐色,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皇帝看着那杯茶,瞳孔骤然紧缩,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殿内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对站在权力之巅,公然向皇权发起挑战的男女。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夏王朝的天,彻底变了。
这一夜的钟声,注定要为一场漫长而血腥的清算,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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