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三日,那小坑竟要淹了他的朝堂。
此时的慕云歌正跪在密室的蒲团上。
灵泉在石瓮里泛着幽蓝的光,她将兵符浸入泉中,锈迹立刻像活物般蜷曲着剥落,露出底下玄铁的冷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上古血契,需宿主本命血激活】。
她抽出银针对着指尖扎下去,血珠坠在符心的刹那,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那是她濒死时最后的记忆,镇北王妃攥着她的手,血沫混着话一起涌出来:小七...兵符藏在熏香炉底...北风起时...铁令鸣...
慕云歌的睫毛颤了颤,血珠顺着符纹蜿蜒成二字,系统红光骤亮:【边关预警阵法激活,镇北军三千轻骑已过雁门关,两日后可抵京郊】。
她将兵符贴身收好,起身时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眼尾还沾着昨夜守火时的炭灰,可那双眼亮得像淬了星火,哪还有半分被赶去冲喜时的病弱。
第二日清晨,朱雀门外的青石板还凝着露水。
慕云歌站在青骓马的车顶上,玄色劲装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外罩的素纱披风却纹丝不动。那是韩氏大夫人亲手绣的,十二只衔珠玄鸟绕着二字,针脚密得能挡箭。
二十个女兵分列左右,甲胄擦得锃亮,刀鞘碰着石板的声音比更鼓还齐。
歌儿!
马蹄声裹着风卷来。
凤玄凌勒住乌骓,玄色大氅被他扯得歪在肩头,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是昨夜毒发时她亲手系的,用来提醒他运功压制寒毒。
他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却白得像雪,分明刚熬过最凶的毒发,偏要撑着坐直身子:你要做什么?
慕云歌跳下车,指尖轻轻抚过他腕间的旧伤。那是三年前替先皇挡刀留下的,如今还带着浅浅的茧。你说过,江山归我。她仰起头,晨光穿过素纱落在脸上,那我就先收点利息。
凤玄凌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谢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摄政王,黑甲卫已封了朱雀门。他转头望去,三百黑甲卫列成刀墙,刀刃上的霜还没化,守门禁军的长枪尖正哆哆嗦嗦戳在刀背上,活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鹅。
慕云歌踏上石阶时,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每一步都像踩在朝臣们的喉管上,左边第三块砖下埋着先皇的密旨,右边第七块砖下是当年镇北王进京时留下的马蹄印。
她在第十三级台阶站定,红绸包裹的兵符被举过头顶:镇北铁令·壹号在此!
朝堂的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群。胡说!
镇北军兵符早没了!那符上的是镇北王对小女儿的称呼,慕家大姑娘乳名正是小七!
慕云歌冷笑,运力一掌拍在铜环上。
兵符地震开红绸,玄铁表面的二字突然泛起血光,整座朱雀门都跟着震颤,那是北境铁蹄踏过草原的回响,是三千轻骑在雁门关外扬起的尘土,是镇北军二十年未鸣的号角。
奉先帝密诏,持符者可调边军清君侧!她抽出半寸符身,又狠狠压进去,从今日起,谁再动我家人一根头发——她扫过人群里面如死灰的尚书夫人,扫过躲在柱子后的二妹妹,最后落在宫门口的鎏金狮子上,我不砍你头,我拆你庙。
回程的马车上,青黛捏着帕子给她擦手,指尖还在抖:小姐,您当众说清君侧,这...这是谋逆的罪啊。
慕云歌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唇角却勾着笑:我知道。她睁开眼,窗外的烟已经散了些,能看见城墙根下卖糖葫芦的老汉,可他们忘了,谋逆的前提是,得有人敢定我的罪。
您是说...
我外祖父镇守北疆三十年,四个表哥每人手握两千铁骑。慕云歌转动着腕间的银铃,那是凤玄凌刚才硬塞给她的,两位舅舅各领一营重甲,大夫人的陪嫁庄子养着三百死士。她突然握住青黛的手,你说,当今圣上,敢动我吗?
青黛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昨夜在祠堂。
火光照得小姐的影子投在墙上,比那坍塌的房梁还高。
她吸了吸鼻子,把帕子绞得更紧:小姐,奴婢信您。
马车拐过街角时,慕云歌掀开车帘。
远处的宫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兵符插入的地方还留着浅浅的凹痕,像道刻在皇权上的印记。
她摸了摸心口的兵符,那里还留着灵泉的凉意,那是母亲的温度,是镇北军的温度,是她慕云歌的底气。
青黛。她放下车帘,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去把大夫人请来。
我要写封信,给北疆的四个表哥。
写什么?
告诉他们,慕云歌笑了,京城的天要变了,让他们带够马奶酒,来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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