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通过微型通讯器联系上了在外围接应的谢刃,声音压得极低:“放风声出去。就说萧大公子重伤垂危,已被人发现,今夜三更时分将通过城西的义庄,秘密运回城中救治。”
“小姐,这是……”谢刃有些迟疑。
“那三百亲兵是死士,我表哥不可能独自逃生。那封信,是他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引蛇出动。”慕云歌冷笑一声,“真正的猎人,会回到自己的狩猎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并确认猎物是否死透。去吧,把饵撒下去。”
三更时分,城郊义庄。
这里停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平日里除了守夜的老更夫,再无活人气息。
今夜,老更夫早已被“请”去别处歇息。
义庄内外,数十名黑甲卫如雕塑般潜伏在黑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吱呀——”
五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义庄,他们动作娴熟,显然是此道高手。
为首之人径直走向停在正中的一口薄皮棺材,那是他们事先打探到用来“运送”萧振威的棺木。
他向同伴打了个手势,几人立刻上前,用短刃撬动棺盖。
“砰!”
棺盖被猛地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为首的黑影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也就在这一瞬间,四面八方的门窗同时被撞开,无数手持劲弩的黑甲卫涌了进来,冰冷的箭头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致命的寒芒,将他们团团围住。
五名杀手背靠背聚拢,脸色铁青。他们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义庄的阴影处传来。
慕云歌缓步走出,她已换回寻常女装,但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却比任何刀剑都要慑人。
她手中把玩着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火光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各位辛苦了,千里迢迢从伏击现场赶来送证据,不如留下来喝杯茶?”
其中一名杀手看清她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狠厉:“慕云歌!你一个女人也敢插手军务?不知死活!等着吧,你们萧家、慕家,全家都会像那三百个蠢货一样,烂在野地里!”
慕云歌不怒反笑,那笑容明艳动人,却看得人脊背发凉。
“是吗?”她话音未落,手腕一抖,一道银光疾射而出,精准地没入那名杀手的肩井穴。
那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除了眼珠还能转动,全身再也无法动弹分毫,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恐惧在瞳孔中放大。
“我知道你们背后是谁。东宫那位等不及了,想借我外祖父的兵权,来一场清君侧的大戏,对么?”慕云歌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但我更知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活体解剖’。”
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刀锋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来,让我们聊聊,是谁给你们下的令?兵部右侍郎?还是东宫的詹事?每说一句真话,我少割你一块肉。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快。”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和涕泪横流的崩溃,剩下的四名杀手争先恐后地将一切和盘托出。
主使者,正是兵部右侍郎周显,而其背后,直指东宫太子。目的就是制造边军哗变的既成事实,逼迫皇帝削藩,趁乱夺取京畿兵权。
天亮之前,京城兵部衙门前,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马嘶。
值守的官差惊恐地发现,五匹马上各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手脚筋皆被挑断,奄奄一息。
每人背上都用血水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同一行字,笔迹娟秀却力透纸背:“今晚谁敢动我表哥,我就让他全家睡坟场。”
与此同时,一封加盖了萧家私印的加急军报,正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北境。
信中只有一句话:“外祖父,四位表哥,我已揪出咬你们的蛇头。接下来,咱们该还牙了。”
摄政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凤玄凌刚刚听完谢刃关于整件事的详细汇报,从慕云歌的布局、审讯到最后的反击,无一遗漏。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那份描绘着兵部衙门前惨状的战报,俊美无俦的脸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一抹赞许的弧度。
“传我命令。”他开口,声音平稳而充满力量,“即日起,京城九门严格执行宵禁,入夜后,凡在街上携带兵器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是。”谢刃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
凤玄凌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这场由他默许、由慕云歌点燃的大火,终于彻底烧起来了。
他运筹帷幄多时,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破局的契机。
然而,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时,一股熟悉的、尖锐的刺痛猛地从他胸口深处传来。
他脸色一白,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心口位置。
那只总是握着权柄与生杀大权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颤抖。
连日来的高压应对与心神消耗,似乎惊醒了他体内沉睡已久的恶魔。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京城在新一轮的铁腕管制下,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而在这座权力的顶峰,这位看似无所不能的摄政王,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正从他的骨髓深处,一点一点地,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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