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并未上锁,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卷伪造的皇家玉牒,以及半枚龙纹玺印。
那玺印雕工精湛,纹路古朴,乍看之下几乎能以假乱真。
慕云歌将玺印托在掌心,闭上眼,心神沉入手链空间:“系统,扫描材质与工艺。”
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扫描完成。材质:百年金丝楠木,材质年份符合。
篆刻刀法:出自工部库房匠作司,刀痕深浅与转折习惯与在役匠人张伯年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慕云歌缓缓睁开眼,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找来的前朝高手,原来连官衙里的老鼠都按捺不住,亲自爬出来了。”
她当即看向谢刃,语速极快地吩咐道:“你立刻带两人,持我手令,快马加鞭连夜入宫,将此密信与玺印拓片呈给陛下。另外附言一句:即刻详查工部文书房,一个名叫张伯年的老匠人,七日之前,他曾以修缮旧档为由,申领过三寸‘御用雕纹楠木料’。”
“遵命!”谢刃没有丝毫迟疑,接过东西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凤玄凌接到密报时已是四更天。
他看完信,又看了看那玺印拓片,龙颜震怒,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当夜,他便以查看皇册修缮进度为由,将工部匠作司上下召入宫中问话。那名叫张伯年的老匠人起初还一脸茫然,连连叩头喊冤。
可当凤玄凌的贴身内侍将那张玺印拓片放到他面前时,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最终瘫软在地,将所有事情全盘招供。
原来,月前便有蒙面人深夜找上他,许以千金和家人平安,让他利用职务之便,仿制一枚先帝遗诏所用的私人印信。
不仅如此,那人还给了他一份名单,让他在整理修缮国史馆旧档之时,于多份不起眼的旧日档案批注之中,夹入“永昌正统,天命所归”之类的字句,意图从根源上,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动摇新君的法统正当性。
消息通过最快的渠道传回昭明寺的临时营帐时,天已蒙蒙亮。
慕云歌一夜未睡,正坐于营帐内的行军桌案前,就着烛火,亲手绘制一幅错综复杂的“宗室族谱图”。
听完青黛的禀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不止是想造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更是要篡改一部板上钉钉的史。”
她提起桌上的朱砂笔,在绘制好的族谱图上,毫不犹豫地圈出了三个人的姓名。皆是当今朝中德高望重之辈,分任礼部、国史馆要职,其中一人更是先帝的远房族亲。
青黛看着那三个刺目的红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小姐,这三位大人在朝中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朝堂剧震……”
“证据?”慕云歌将笔尖重重地顿在宣纸上,朱砂印记如同一滴泣血,“我不需要去找证据,我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把证据送到我面前。”
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穿透营帐的帷幕,望向天边那一抹即将破晓的鱼肚白。
“传我命令,明日便是中元节,我要在京郊最大的义庄设‘普渡超度法会’,为近年来所有枉死、屈死的亡魂祈福。”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并以我的名义,向京中所有三品以上大员发出请柬,请他们亲临法会,为国祈福,监察祭礼。告诉他们,谁不来,谁就是心中有鬼。”
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映着她半边清冷绝美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法会上,百官匍匐于真相之前的狼狈模样。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营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高效而无声地运作起来。
夜色依旧浓重,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将京城内外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在这片沉寂之下,有人安然入睡,有人彻夜难眠,更有无数看不见的暗流,因这一纸请柬而开始疯狂涌动。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慕云歌,却只是静静地擦拭干净那支朱砂笔,将其小心地搁在笔架上。
一切布置妥当,棋子各就各位。
她为这场大戏搭建好了舞台,准备好了剧本,甚至连观众都已请好。
现在,她要做的,只剩下等待。
等待鸡鸣破晓,等待那中元节的第一缕晨光,为这场专为活人准备的审判,亲手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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