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令子紧蹙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一线。
虽然城户今天迟到又走神,但总算把基础调查完成了,提供了些排除项。
她合上采访本,将钢笔插回口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后的释然:
“好吧,这些信息也够整理个初步报道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走吧。”
“是。”城户应了一声,下意识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就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
嗡————!
一阵尖锐、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神经般的奇异长鸣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他的耳膜!
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大脑深处炸响,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抗拒的召唤感。
镜世界!
城户真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瞳孔急剧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危险!
有人在镜世界需要帮助,或者……有怪物出现了!
“令子小姐!”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他顾不上扶,语速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
“我有急事!
非常紧急!
不能和您一起回去了!”
慌乱中,他手忙脚乱地去掏口袋里的东西,动作太过急躁,“啪嗒”一声,一个深色的、棱角分明的小盒子掉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城户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
他几乎是扑下去,一把将那盒子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迅速塞回口袋深处,动作带着掩饰不住的狼狈。
“你也是吗?”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响起。
一直如同石雕般低着头的由良吾郎,不知何时抬起了脸。
他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此刻锐利得惊人,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锁定在城户真司还没来得及完全藏好的手上——或者说,是锁定在那从指缝间露出的一角独特金属盒的边缘。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了然和一丝极其复杂的……同病相怜?
城户真司浑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刚才还因镜世界召唤而混乱的思绪,此刻却异常地清晰起来。
他猛地对上由良的目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这个卡盒意味着什么?!
那北冈先生他……
“果然。”
由良吾郎的嘴唇几乎没动,那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化不开的悲凉。
他的目光越过城户,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某个虚无的远方,又缓缓聚焦在城户脸上,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铅块砸在地上:
“先生啊……回不来了。”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城户的心脏。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残酷的宣告,由良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恨意和深深的无力:
“他也许是死在高见泽逸郎那个混蛋的手里,也许是……
死在另外的某些人手里。”
“某些人”三个字,他咬得极重,眼神复杂地扫过城户,那含义不言而喻——镜世界的骑士们。
“死在高见泽逸郎手里?!”
桃井令子像被针扎了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她刚才被城户的突然举动惊得愣住,此刻才被由良的话语彻底点燃。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钉在由良吾郎脸上,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你果然知道北冈律师的下落!
不,是结局!
‘某些人’是谁?
说清楚!
高见泽逸郎对他做了什么?
他们不是谈得很好吗?!”
她感觉自己离那个被层层迷雾包裹的核心真相只有一步之遥,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涌。
由良吾郎却像是完全屏蔽了桃井的存在。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城户真司,那眼神里有深不见底的悲伤,有难以言说的遗憾,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我啊……”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哽咽的颤抖,随即被他强行压下去,只剩下更深的沙哑,
“一直都很遗憾……
没能亲眼见证过先生战斗时的英姿。”
他微微闭了闭眼,仿佛在想象那从未得见的画面,再睁开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真的很遗憾。”
“战斗”——这个词如同惊雷,在城户真司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它彻底撕碎了所有侥幸的猜测,冰冷地、赤裸裸地指向了唯一的真相:
北冈秀一,律师北冈秀一,正是镜世界的骑士之一——假面骑士Zolda!
而他的失踪,就是骑士战争的残酷献祭!
他的“回不来”,就是战败的最终结局!
城户真司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剧烈的风暴:
惊骇、悲伤、愤怒、难以置信,最终,一种沉重而坚定的责任感如同磐石般压下,取代了一切。
镜世界的召唤在耳边愈发急促,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北冈先生的结局像警钟在他心中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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