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家伙的笑容，怎么让人心里直发毛……”
餐厅里，龙陵已经擦完了窗台。
他拿起一个托盘，开始收拾客人留下的杯子。
动作依然从容不迫。
他当然知道那个微笑会引发对方的猜疑。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用最温和的方式告诉对方——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但这种知晓，又表现得如此不经意。
让对方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这种不确定性，往往最能扰乱对手的判断。
田所修一在指挥中心听着汇报，眉头越皱越紧。
他站在大屏幕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
屏幕上显示着龙陵的档案资料。
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照片，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背景干净得过分……”
田所修一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在现在这个Worm横行的时代，过于完美的背景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更不用说那些微妙的时间重合。
几次低强度Worm能量波动，都发生在这个年轻人出现的区域附近。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加贺美和他关系很好？”
田所修一突然问道。
岬佑月站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是的，加贺美队员似乎很信任他。”
田所修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加贺美那小子虽然单纯，但直觉很准。
他能对一个人如此信任，说明这个“龙 Nagami”确实有过人之处。
“提高监视等级。”
田所修一终于做出决定。
“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但记住……”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
“绝对不能惊动他，更不能让天道总司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的店员。”
提到天道总司的名字时，田所修一的语气明显加重。
那个自称“行天之道”的男人，本身就够让人头疼了。
如果他发现ZECT在监视他的餐厅和员工……
田所修一几乎能想象出对方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岬佑月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明白，我会安排最专业的小组。”
她快速记录着指令。
无形的监视之网悄然收紧。
而在网中央的龙陵，此刻正为一位新来的客人递上菜单。
“今天的特选午餐是香煎三文鱼，配时令蔬菜。”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
“需要我为您推荐搭配的葡萄酒吗？”
客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龙陵微笑着开始介绍酒单，语气专业而自然。
整个过程流畅得无可挑剔。
没有人能看出，这个年轻的侍应生刚刚与一个秘密组织的监视人员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锋。
加贺美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那位客人。
“龙，你对葡萄酒懂得真多啊。”
他小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佩服。
龙陵笑了笑，没有回答。
只是轻轻拍了拍加贺美的肩膀。
这个单纯的青年，是他在这个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不想让加贺美卷入太深。
傍晚时分，餐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龙陵在桌椅间穿梭，端盘倒水，应对自如。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恰到好处。
既不会过于引人注目，也不会显得刻意回避。
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而斜对面大楼里的监视者，则是一脸困惑。
“目标行为完全正常。”
他对着通讯器汇报。
“除了对那个方向笑了一下，再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通讯器里传来岬佑月平静的声音：“继续观察。”
夜幕降临，餐厅的灯光温暖而柔和。
龙陵站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加贺美和日下部煦已经开始收拾桌椅。
天道总司不知何时出现在餐厅里，正坐在吧台前品尝着自己刚做的料理。
“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
天道突然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龙陵转过身，微微一笑。
“是的，可能是天气好的缘故。”
天道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
“或许吧。”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龙陵能感觉到，这位敏锐的店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天道总司向来不会过问员工的私事。
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收拾完毕，加贺美和日下部煦先后离开。
龙陵解下围裙，挂在员工休息室。
他换上一件简单的外套，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走出餐厅时，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大楼。
那个窗户依然拉着窗帘。
但龙陵能感觉到，那双眼睛还在注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转身融入夜色中。
这场双向的观察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在回公寓的路上，龙陵的步伐不紧不慢。
他的感官全面开启，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身后约五十米处，有两个人在交替跟踪。
手法很专业，但还不够隐蔽。
看来ZECT虽然提高了监视等级，但还没有把他当作重大威胁。
这正合他意。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信息。
关于ZECT，关于Worm，关于这个城市的一切。
而现在的局面，恰好给了他观察的机会。
走到公寓楼下时，他停下脚步，假装在口袋里找钥匙。
这个动作让他有机会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
街角处，一个人影迅速闪入阴影中。
龙陵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今晚会是个有趣的夜晚。）
他拿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
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他再次对着街道方向，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这个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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