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刺猬匆匆离去。
丹霞仙子有些不解:“东家,我们不去青木镇,购置这些丹药香烛……”
“有备无患。而且,我们需要看看,谁会对此事最‘关心’。”厉千尘走到桌边,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几个圈,“雾气出现,青木镇告急,我们若心急火燎地赶去,是正常反应。但我们按兵不动,只是大量采购应对物资,某些藏在暗处的人,或许就会坐不住,露出马脚。”
他看向丹霞仙子:“你继续研究怨念与符文。本尊出去一趟。”
“东家要去何处?”丹霞仙子下意识问道。
“去见一个人。”厉千尘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一个或许对血饕教和黑风山脉,知道得比我们想象中更多的人。”
他没有说去见谁,但丹霞仙子隐隐有所猜测。是残殿?还是……
厉千尘没有解释,身形一晃,已从房中消失。
丹霞仙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桌上尚未完成的符文推演,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指尖清辉流淌,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与脑海中那阴毒怨念的细微特征,开始艰难地比对、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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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区,某条偏僻小巷深处,一间门面毫不起眼、只挂着一个褪色八卦招牌的旧货店。
厉千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店门口。他没有敲门,只是屈指,对着那斑驳的木门,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敲击了三下。
片刻后,木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金属锈蚀和淡淡檀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厉千尘闪身而入。
店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来历不明的杂物,从残破的法器碎片到颜色诡异的矿石,从虫蛀的古籍到栩栩如生却透着邪气的木雕,琳琅满目,杂乱无章。
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稀疏、正戴着单边水晶镜片,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仔细擦拭着一块龟甲的老者,头也不抬,慢悠悠地道:“客人想要点什么?本店小本经营,童叟无欺,不过……太新的东西,没有。”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久经岁月磨砺的淡然。
厉千尘没有理会满屋的“货物”,径直走到老者面前的柜台前,将那块残殿客卿令轻轻放在布满划痕的木质台面上。
老者擦拭龟甲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透过那厚厚的水晶镜片,打量了厉千尘一眼。他的眼睛浑浊,却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仿佛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残殿的贵客?”老者放下龟甲和绒布,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拿起客卿令仔细看了看,又放回原位,“倒是稀罕。找老瞎子我,有何贵干啊?”
这老者自称“老瞎子”,但他那眼睛,怎么看都不像全瞎。
“打听点陈年旧事。”厉千尘开门见山,“关于黑风山脉,关于血饕教,关于……地下的祭坛,和不该醒来的东西。”
老瞎子闻言,脸上那副万事不关心的淡然表情终于变了变。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客人问的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而且……知道得太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灵石不是问题。”厉千尘语气平淡,“至于是不是好事,本尊自有判断。”
老瞎子盯着厉千尘看了好几息,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两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椅子:“坐吧。故事有点长,也……有点老。”
厉千尘依言坐下。
老瞎子摩挲着手中那块龟甲,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黑风山脉……在很久很久以前,可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它叫‘栖凰岭’,传闻有上古真凰在此栖息涅盘,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灵气充沛,鸟兽祥和。”
“大概……三万多年前吧,具体记不清了。一群穿着血色祭袍、行为诡秘的家伙来到了这里。他们自称追寻‘永恒的血肉与真魂’,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绝后的恐怖祭祀。”
老瞎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寒意。
“他们以秘法引动了地脉深处的九幽煞气,又不知从何处掳掠了数以万计的生灵——有人族,有妖族,甚至还有低阶的仙魔——在那栖凰岭的核心地带,布下了一座巨大的‘万灵血饕祭坛’。祭坛持续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日夜不停,哀嚎震天,鲜血染红了整片山岭,连天空都变成了暗红色……”
“他们在献祭,试图以万灵之血魂为引,九幽地煞为炉,强行‘孕育’或者‘唤醒’某种东西——据说是他们崇拜的一尊古老邪神‘血饕’的一缕分神或者……一具‘胚胎’。”
“后来呢?”厉千尘问道。这与他所见所感,基本吻合。
“后来?”老瞎子苦笑一声,“后来惊动了当时的仙庭和几位隐世的魔道巨擘。那场大战……打得是天崩地裂,栖凰岭的地脉都被打碎了,灵气溃散,煞气肆虐,整片山脉从此变得阴森诡谲,鸟兽绝迹,才慢慢有了‘黑风山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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