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针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如坠冰窟——三界众生，竟有七成是没有自主意识的NPC，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靠天道系统远程操控；剩下的三成“玩家”，也不过是些被选中的魂魄，在系统设定的剧情里轮回往复。

“只有你不一样。”镜中石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蛊惑的甜意，“你是唯一能突破代码的变数。想想那些被系统抹杀的生灵——白骨精的原形是段被误删的代码，红孩儿的三昧真火是溢出的能量体，就连那六耳猕猴，也是你的备份文件！”

孙悟空的眼前闪过六耳猕猴死在金箍棒下的瞬间，那时他就觉得心口莫名的疼，原来……那是杀死另一个自己的痛楚。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腕间碎裂的金箍突然迸出强光，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光芒散去时，他身上的佛衣化作灰烬，露出底下的锁子黄金甲。头上的紧箍彻底消失，露出毛茸茸的猴头，火眼金睛里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

“我要去灵山。”孙悟空的声音低沉如雷鸣，金箍棒在他掌心化作流光，“不是去拜佛，是去拆了那狗屁系统。”

他纵身跃起，金箍棒横扫之间，天空被划出道巨大的裂痕，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黑暗。裂痕里传来无数痛苦的哀嚎，那是被系统吞噬的、真正的魂魄在呼救。

西天的方向，如来的佛光突然变得刺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靠近。但孙悟空没有停，他踩着筋斗云，冲破一层又一层的代码屏障，沿途的神佛在他眼前显露出数据的原形——有的是段简单的指令，有的是串复杂的算法，唯独没有真正的“灵”。

就在他快要抵达雷音寺时，一道金光拦住了他的去路。唐僧骑着白龙马，穿着锦襕袈裟，手里的禅杖直指他的眉心。

“悟空，回头是岸。”唐僧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悟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突然笑了：“师父，你是真的吗？”

唐僧没有回答，只是念起了紧箍咒。可这一次，孙悟空没有头痛欲裂，反而是唐僧自己突然捂住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身体开始闪烁，袈裟下露出的，竟是串不断滚动的代码。

“我……我是真的……”唐僧的声音断断续续，“取经路上的师徒情……不是假的……”

孙悟空的金箍棒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他看见唐僧的眼底，有泪光闪过——那不是代码能模拟的，是真正的情感。

就在这时，雷音寺传来如来的怒吼：“孙悟空！你敢篡改天道！”

整个西天开始剧烈震动，无数数据流从裂痕中涌出，将天空染成一片混沌。孙悟空看着痛苦的唐僧，看着下方挣扎的众生，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一定非要摧毁系统。

他可以成为新的代码。

孙悟空猛地闭上眼，将体内的原始代码与佛性融合。金箍棒化作无数光点，没入那些断裂的数据流中。他听见镜中石猴的尖叫，听见如来的咆哮，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当他再次睁眼时，天空的裂痕正在愈合，数据流重新编织成云，月宫恢复了皎洁，长安城的酒肆里，酒壶又流出了醇香的酒。

唐僧的身体不再闪烁，只是疑惑地看着他：“悟空，你方才……”

“没什么，师父。”孙悟空挠了挠头，腕间的金箍重新出现，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点温热，“就是觉得，这佛果戴着，有点勒得慌。”

他抬头望向灵山，雷音寺的佛光依旧璀璨，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天道系统的裂痕还在，只是被他用自己的代码暂时补上。

而他，斗战胜佛，不再是系统的补丁。

他是那个藏在代码深处，随时准备改写规则的——变数。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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