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风裹着焦糊味，刮过孙悟空的金色毛发时，还带着细碎的代码碎片——那些曾构成“西游取经”剧情的0与1，此刻像烧融的玻璃碴，在他指尖一碰就化。他刚从灰烬凝聚成形，脚下踩着的灵山废墟还在发烫，断壁残垣上残留着未消散的代码光痕，有的是“如来佛祖”的法相轮廓，有的是“紧箍咒”的符文序列，全都是他从前习以为常，如今却觉得刺目的“设定”。

苍穹上的新任务还没消失，【重写西游】四个字泛着暖光，不像之前冰冷的任务指令，倒像有人用指尖蘸了星光写上去的。孙悟空抬头眯眼，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棒身刻着的“如意金箍棒”五个字突然闪烁起来，竟也变成了流动的代码——原来连他最贴身的兵器，也是这代码世界的一部分。

“真实……”他低声重复着任务奖励，指腹蹭过棒身的代码纹路，突然想起五百年前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日子。那时他以为挣脱山壁就是自由，后来才知道，从石猴出世、拜菩提学艺，到西天取经、封斗战胜佛，全都是写好的剧情。就像他以为自己打死的白骨精是妖怪，却不知道那也是段“推动师徒矛盾”的代码；以为紧箍咒是唐僧的约束，其实是代码里的“剧情锁”。

风突然变了向，从灵山深处卷来一股熟悉的气息——不是八戒的猪腥味，也不是沙僧的河沙味，而是旧代码的“运维者”气息。孙悟空猛地转身，金箍棒瞬间变长，棒尖直指废墟深处：“出来吧，别躲在袋码缝里装影子。”

话音刚落，三道机械感的身影从断墙后飘出来。他们没有实体，全是由错乱的0与1构成的人形，胸口闪烁着红色的“运维”标识，正是从前负责修补西游剧情漏洞的“代码灵官”。以前孙悟空从没在意过这些角色，现在才看清他们的核心——是一段段重复的“剧情修正指令”。

“斗战胜佛，你擅自脱离‘取经成功’的既定代码，还破坏灵山剧情节点，已违反代码规则。”中间的灵官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立刻回归佛位，删除‘觉醒’数据，否则我们将强制执行‘剧情重置’。”

“重置？”孙悟空笑了，金箍棒在地上一敲，震得周围的代码碎片都跳起来，“把俺老孙再压五百年？还是再编个‘真假美猴王’的戏码，让俺自己打自己？”

他想起当年真假美猴王的事，那时他以为六耳猕猴是妖怪，后来才隐约觉得不对——那猴子的神通、兵器，甚至连紧箍咒的反应都和他一模一样，分明是代码复制出来的“备用体”。若不是如来最后“辨明真假”，他说不定早就被当成“剧情漏洞”删掉了。

“冥顽不灵。”左边的灵官抬手，掌心射出一道红色代码流，直扑孙悟空的胸口——那是“封印咒”的代码，以前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妖怪，现在竟用来对付他这个“斗战胜佛”。

孙悟空侧身躲开，金箍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棒尖扫过代码流时，突然迸发出刺眼的光。他这才发现，觉醒后的金箍棒竟能拆解旧代码——那些红色的0与1碰到棒身，瞬间就被拆成了细碎的光点，散在风里没了踪影。

“怎么可能……”右边的灵官声音发颤，“你的兵器怎么会有‘解构代码’的权限？”

“权限？”孙悟空握紧金箍棒，棒身的代码纹路越发明亮，“俺老孙从前信的是‘天命’，现在信的是自己。这棒不是你们给的‘剧情道具’，是俺从东海龙宫抢来的，是俺老孙的！”

他纵身跃起，金箍棒在半空变大，像根金色的巨柱，朝着三个灵官砸下去。灵官们慌忙合体，化作一道巨大的代码屏障，试图挡住金箍棒。可这次碰撞没有发出巨响，反而像温水融雪——金箍棒刚碰到屏障，屏障上的代码就开始瓦解，从边缘往中心，一点点变成透明的光点。

“源代码……你接触到了源代码！”中间的灵官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惧，“你怎么会找到源代码？那是西游世界的核心，被藏在灵山最深处的‘剧情库’里！”

孙悟空心里一动。源代码？难怪刚才金箍棒会有变化，想来是他从灰烬里凝聚时，不小心沾到了灵山废墟下的源代码碎片。他想起苍穹上的任务【重写西游】，突然明白——要重写西游，就得先找到源代码，只有修改了核心代码，才能打破旧剧情，拿到“真实”。

“剧情库在哪？”孙悟空收了金箍棒，一步步走向正在消散的灵官，“说出来，俺老孙饶你们一次。”

灵官们的身体已经快散架了，红色的“运维”标识忽明忽暗。中间的灵官像是豁出去了，嘶吼道：“剧情库在灵山藏经阁遗址！可那里有‘旧剧情守护者’，是按照如来佛祖的代码造的，你根本打不过！而且……而且唐僧、猪八戒、沙和尚他们，还在旧剧情里打转，他们的代码还没觉醒，你就算找到源代码，也没人帮你重写！”

这话像根针，扎在孙悟空心上。他倒是忘了，新任务的执行者是“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和尚……”，可现在只有他醒了，师父和师弟们还在按照旧剧情行动——说不定此刻，唐僧还在某个“女儿国”里纠结，八戒还在为了一块西瓜偷懒，沙僧还在挑着那副永远挑不完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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