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的钉耙时不时挥一下,打飞靠近的代码块:“猴哥,你说这‘俗尘’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比如……当年写咱们西游代码的人?”
孙悟空皱眉,他想起灵山废墟里那片被烧焦的代码纸,纸上除了“0”和“1”,还有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另一种代码语言:“不好说。但有一点肯定——这‘俗尘’专挑咱们的软肋来,师父念着陈光蕊,你念着翠兰,沙师弟念着卷帘大将的身份,我……”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唐僧却懂了。孙悟空的软肋,是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的五百年,是师父念紧箍咒时的疼,是明明有通天本事,却护不住取经队伍周全的无力感。这些,也都成了“俗尘”的养料。
飞出迷雾时,长安的轮廓终于浮现。可眼前的长安城,和记忆里完全不同——城墙是半透明的,像是没加载完的代码;街上的行人都是模糊的虚影,重复着“买米”“赶路”“打招呼”的动作,像是被设定好的傀儡;唯有市中心的状元府是实的,红墙黛瓦,门口挂着的“状元及第”匾额,却泛着黑色的光。
“就是这儿了。”沙僧指着状元府,宝杖上的珍珠开始闪烁红光,“里面的‘俗尘’浓度最高,比袈裟上的还密。”
孙悟空率先落地,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棒尖指向府门:“我先进去探探。师父,你们在外面等着,若有动静,我喊你们。”
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俗尘”就扑面而来,那些光点比袈裟上的大了好几倍,像飞蛾似的往孙悟空身上扑。他挥起金箍棒,想把光点打散,可棒身刚碰到光点,就传来一阵刺痛——不是肉疼,是代码层面的疼,像是有东西在啃噬金箍棒的核心数据。
“猴哥!”八戒和沙僧赶紧冲进来,钉耙和宝杖同时挥起,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光点。唐僧也跟了进来,怀里的袈裟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挣脱他的手,往状元府后院飞去。
“袈裟在引咱们去后院!”唐僧赶紧跟上,师徒四人穿过前厅,往后院走。后院里有口井,井口泛着黑色的光,“俗尘”就是从井里冒出来的,井边还放着个破旧的木盆,木盆上刻着个“殷”字——是殷温娇当年用来放唐僧的木盆。
袈裟突然从唐僧怀里飞出来,悬在井口上方,那些“俗尘”光点纷纷往袈裟上钻,织物的颜色越来越深,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被光点吞噬。
“不好!袈裟要被同化了!”孙悟空一跃而起,想抓住袈裟,可刚碰到织物,就被一股力量弹开——那力量不是别的,是他自己的执念:五行山下的黑暗,紧箍咒的疼痛,一一在他眼前闪过,让他头晕目眩。
八戒也想上前,却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他看到高老庄的猪栏,翠兰在哭,问他“是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他的腿像灌了铅,挪不动半步。
沙僧的宝杖还在发光,可他也开始恍惚——他看到凌霄宝殿,自己捧着琉璃盏,盏碎了,玉帝的斥责声在耳边响,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唐僧还清醒着。他看着三个徒弟被执念困住,看着袈裟越来越透明,突然想起观音菩萨当年送他袈裟时说的话:“此衣能免堕轮回,能退妖怪,能消灾障——前提是,你心无挂碍。”
心无挂碍。唐僧深吸一口气,走到井边,纵身跳了下去。井里不是水,是无数的执念虚影:有陈光蕊被刘洪推下水的画面,有殷温娇自缢的画面,有他自己小时候在金山寺的画面,还有……取经路上,他误会孙悟空杀了白骨精,念紧箍咒的画面。
“这些都是我没敢面对的。”唐僧站在虚影中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当年我不敢想父亲的死,是怕自己被仇恨困住;不敢想误会悟空的事,是怕承认自己的愚蠢;不敢想取经的意义,是怕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可现在我明白了,执念不是用来躲的,是用来面对的。”
他伸出手,抓住了悬在井中央的袈裟。就在他触到织物的瞬间,那些“俗尘”光点突然停止了游走,开始慢慢消散,袈裟上的金线重新亮起,“卍”字纹一点点补全,莲纹也恢复了原本的金色。
“师父!”孙悟空最先挣脱执念,看到唐僧在井里,赶紧跳下去,“你没事吧?”
唐僧笑着摇头,举起袈裟:“没事。‘俗尘’是咱们的执念变的,只要咱们敢面对,它就没了力气。你看,袈裟好了。”
八戒和沙僧也赶了过来,看到恢复如初的袈裟,都松了口气。八戒挠挠头:“原来这么简单?我还以为要打一场大仗呢。”
“没那么简单。”孙悟空突然指着井口,“你们看。”
井口上方,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代码:【长安节点补全:10%】,下面还有行小字:【“俗尘”源头:无界者】。
“无界者?”沙僧皱眉,“是什么东西?”
唐僧抚摸着袈裟上的莲纹,突然想起灵山废墟里的代码纸:“是代码崩溃后产生的自我意识数据体。它利用咱们的执念制造‘俗尘’,目的是让咱们困在过去,无法重写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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