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晨钟的余韵还绕着宝殿飞檐，斗战胜佛的袈裟已沾了半肩斜月三星洞的雾。悟空坐在流沙河岸边的礁石上，指尖反复摩挲金箍棒的螺旋纹——昨夜自灵山出来后，这根玄铁棍就没断过发烫，棒身暗纹里浮起的淡金符号，在晨光里竟拼成了半片仙石的轮廓，像极了他诞生时那块花果山仙石的裂痕。

“大师兄，沙师弟的气息就在这河底，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八戒拎着钉耙跑过来，耙齿上还挂着几缕水草，却没了往日的憨态，“方才我往河里扔了块石子，石子没沉，反而化成了一串‘01’符号，这流沙河……好像是用代码堆出来的。”

悟空抬眼望去，流沙河的水泛着诡异的银蓝色，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细碎的光粒，凑近了看，全是扭曲的代码符号。他想起菩提老祖在三星洞说的话——“流沙河是西游代码的‘漏洞节点’，当年沙僧被贬此处，不是因打碎琉璃盏，是代码给的‘看守任务’”。他握紧金箍棒，棒身金光大盛，朝水面一点，银蓝色的河水竟裂开一道口子，口子深处，隐约能看见沙僧的降妖宝杖插在一块黑色巨石上，宝杖周围缠着无数黑色的代码链，像极了当年困住他的五行山符咒。

“下去救他。”悟空纵身跃入水中，水流竟没沾湿他的袈裟，反而像有生命般往两边退。越往河底走，代码符号越密集，有的符号甚至会主动扑上来，试图缠上他的四肢。悟空挥动金箍棒，金色符号与黑色代码碰撞，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那些黑色代码一碰就碎，却碎了又聚，像永远杀不尽的蝼蚁。

“大师兄！小心！”八戒的声音从水面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悟空侧身躲开，火眼金睛扫过，竟是个披着沙僧战甲的“镜像怪”，它手里的降妖宝杖和沙僧的一模一样，只是杖身缠着的是金色代码——和灵山诸佛袈裟上的符号同源。

“斗战胜佛，此乃代码漏洞区，非汝该来之地。”镜像怪的声音冰冷，像从机械里挤出来的，“沙僧已被‘代码重置’，汝若强行干预，他将永远消失在镜像与真实之间。”

“放狗屁！”悟空举起金箍棒，棒身符号剧烈闪烁，“当年他陪我闯过八十一难，不是代码写的戏！今日我便破了这重制，带他走！”

金箍棒横扫过去，镜像怪举杖相迎，两件兵器撞在一起的瞬间，河底突然震动，黑色巨石裂开一道缝，里面涌出一股暗红色的气流。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刺痛，他看见气流里浮现出无数画面：有沙僧在天庭打碎琉璃盏的场景，可琉璃盏碎后，竟掉出一串代码；有沙僧被贬流沙河后，每天吃掉的“九个取经人”，其实是代码生成的“测试体”；还有三百年前取经功成时，沙僧接过金身罗汉令牌的瞬间，眼底闪过的一丝茫然——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察觉到自己是“代码角色”，只是没说。

“这些……都是真的？”悟空的声音有些发颤，金箍棒的光芒弱了几分。镜像怪趁机挥杖打来，悟空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里竟流出淡金色的液体，不是血，是代码！

“汝亦在代码之中，何谈真假？”镜像怪冷笑，“三百年前汝大闹天宫，震碎的不是南天门，是代码的‘第一层防护’；五行山下五百年，不是惩罚，是代码在修复汝的‘叛逆程序’；就连菩提老祖教你的七十二变，也是代码设定的‘技能包’——汝以为的觉醒，不过是代码写好的‘第二剧情线’。”

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亮到极致，他看清了镜像怪的核心——是一块黑色的“01”代码块，和当年困在五行山的符咒核心一模一样。他纵身跃起，金箍棒直指代码块，“我不管什么剧情线！我只知道，沙僧是我兄弟，他不能消失！”

金箍棒刺穿代码块的瞬间，镜像怪化作无数黑色代码消散，河底的黑色巨石也随之裂开，沙僧的身影从石缝里跌出来，双目紧闭，眉心缠着一道黑色代码链，链尾连着巨石深处。悟空伸手去扯代码链，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量弹开，巨石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和如来的声音一模一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悟空，莫扯！此乃‘绑定代码’，若强行断开，沙僧的灵识将被撕成碎片。要救他，需先找到‘代码解咒符’——在五行山的仙石碎片里，那是汝的‘初始灵核’所在。”

“如来？你不是在灵山被代码吞噬了吗？”悟空皱眉，他想起离开灵山时，如来化作无数符号消散的场景。

“吾乃如来的‘残留意识’，藏在这漏洞区三百年。”声音顿了顿，“当年西游代码的创造者，称自己为‘天道程序员’，他创造三界镜像，是为了从生灵的‘灵识’里提取‘真实能量’，填补真实世界的‘能量缺口’。汝、沙僧、八戒、唐僧，都是他选的‘灵识提取器’——取经路，就是提取过程。”

悟空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想起昨夜在三星洞，菩提老祖给他看的“源代码核心”——那是一块半透明的晶体，里面漂浮着无数灵识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一个三界生灵。老祖说：“若核心被程序员掌控，所有生灵的灵识都会被抽干，变成没有意识的‘代码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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