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捏着符纸，只觉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指尖往丹田窜，丹田处的“斗战胜佛”佛印突然发烫，佛印周围的金光与符纸的银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竟浮着几个模糊的符号，和仙石上的银纹一模一样。他刚想催动法力细看符纸的纹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仙石的凹洞里还藏着点东西——是张折叠的纸条，露在外面的一角泛着黄，像是被岁月泡过。

他伸手一摸，指尖触到鲛绡的质感，软得像水，却异常结实。将纸条展开，一股淡淡的血味扑面而来，纸条泛黄的边缘有焦痕，像是被佛灯燎过，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得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有的笔画甚至断了，墨渍晕开，糊了不少地方：

“天道非道，乃‘主程序’也。取经路不是修行，是‘测试链’，你不是斗战胜佛，是被改了代码的‘异常变量’。

五行山下的‘六耳猕猴’，不是妖精，是替你运行‘假死循环’的代码分身。他的血是‘代码液’，银色，你当年见的，就是。

灵山后门第三棵娑罗树下，埋着‘核心密钥’的一半。密钥是娑罗叶形状，摸起来凉，有银纹。

别信如来的‘佛印’——那是‘监控代码’，别信玉帝的‘天规’——那是‘防火墙’，别信……”

最后两个字被一大团墨渍盖了，墨渍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用指甲刮下来，是干了的血痂，血痂的颜色是银色的，和五行山底渗的液体、六耳猕猴的血一模一样。孙悟空的手指猛地攥紧，纸条“哗啦”响了一声，鲛绡的纤维刺得掌心发疼，他甚至能感觉到符纸在掌心剧烈震动，像是在呼应他的情绪。

他突然想起当年在狮驼岭打六耳猕猴的场景。

那猴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锁子黄金甲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金箍棒的重量、筋斗云的速度，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时他只当是哪个妖精用法术变的，怒得红了眼，一棒戳穿了那猴子的胸口——就是那一刻，他看见银色的血从猴子的伤口里喷出来，落在地上，瞬间化作“0”和“1”的符号，然后消失不见。那猴子临死前盯着他的眼睛，没喊“我不甘心”，也没求饶，只说了句“你会想起的”，声音轻得像风，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语气里满是解脱，像完成了什么任务。

“俺老孙怎么会是变量？”孙悟空低吼一声，灵力顺着手臂往掌心涌，金箍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棒身的龙纹瞬间亮成金色，周围的乱石被灵力掀起来，悬在半空中打转，石缝里的淡青色气流被搅动，像无数条小蛇在飞。符纸在他掌心烫得更厉害，银粉符文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竟在空气中投出个模糊的影子——

是个穿白袍的人，背对着他，站在一片书据流里，手里拿着支银色的笔，正在写什么。白袍的下摆有个破洞，露出里面的银色皮肤，皮肤上面爬着“0”和“1”的符号，和仙石上的银纹、符纸上的符文一模一样。那人的头发很长，垂在背后，发梢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像是代码碎片。他写得很快，笔尖划过的地方，数据流里的金色代码就变成黑色，像被污染了。

影子刚清晰了一瞬，就“滋啦”一声碎了，像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信号，只剩下几缕银色的光在空中飘，很快也消失了。紧接着，头顶的夕阳突然暗下来，不是自然天黑，是有团黑色的雾气从西边飘过来，雾气里裹着红色的丝线，丝线飞过的地方，空气都在“滋滋”响，像是被烧化的塑料，连周围的松针都卷了边，焦了。

“谁在装神弄鬼？”孙悟空把符纸和纸条塞进怀里，用灵力裹住，右手握住金箍棒，念头一动，铁棍瞬间变回丈二长，棒尖指着那团黑雾，火眼金睛骤然亮起，赤金色的光穿透雾气——雾里没有实体，只有无数红色的代码在流动，像团活的数据流，数据流中央，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朝着石阵的方向快速靠近。

黑雾在石阵上空停住，慢慢聚成人形。是个穿黑斗篷的人，斗篷的材质很怪，像用代码织的，风吹过的时候，斗篷上的黑色会变浅，露出里面的红色代码，很快又恢复成黑色。斗篷的帽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截苍白的下巴，下巴上有道疤，疤的形状很奇特，像个缺了角的八卦符号，和符纸上左边的八卦图案一模一样。

那人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指尖弹出一道红色的丝线，丝线“嗖”地往孙悟空怀里钻，速度极快，带着股诡异的吸力，显然是冲符纸来的。孙悟空侧身躲开，金箍棒横扫，“铛”的一声，丝线被拦腰斩断，掉在地上的半截丝线化作一串“0”和“1”的符号，在石面上跳了几下，眨眼就散了，只留下点黑色的痕迹，像烧焦的印子。

“你是谁？为什么抢这符纸？”孙悟空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里带着怒意。他能感觉到，这黑衣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和当年六耳猕猴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却更阴冷，像是来自“天道程序”之外的存在，连周围的灵力都被他染得发沉，透着股破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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