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的巨响裹着碎石屑砸在金箍棒上，迸出的火星刚亮就被暗洞里的阴风掐灭。孙悟空踉跄着后退两步，脚掌踩在滑腻的洞壁残片上，差点摔个趔趄。他咬牙攥紧手里的铁棒，棒身上原本流转的金光此刻只剩淡淡的昏黄，像快燃尽的烛火，连洞顶垂下来的石钟乳都照不分明。

“好个阴损的招数！”孙悟空啐了口带土的唾沫，火眼金睛使劲眨了眨，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灰雾。这雾不是山间的瘴气，是掺了“代码乱流”的邪祟——刚才跟那自称“破界者”的黑衣人交手，对方没接他三棒就转身跑，他追得急了，竟一头撞进这山腹暗洞。哪想刚踏进来，身后的洞口就被数丈厚的岩壁封死，连他那能捅破南天门的金箍棒，砸在岩壁上也只溅起几道细碎的“01”符文，连个坑都没留下。

这洞邪门得很。孙悟空试着放出灵识探查，可刚探出三寸就像撞在棉花上，软乎乎地被弹回来，还带着一股冰冷的邪气，顺着灵识往他脑子里钻。他猛地晃了晃头，掐了个“定魂诀”，才把那股邪气压下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竟隐隐泛着黑纹，像墨汁在皮肤下流窜——这是灵识被“代码侵蚀”的征兆，当年在狮驼岭遇到大鹏精的“阴阳二气袋”，都没这么邪乎。

“破界者那厮，到底想搞什么鬼？”孙悟空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心里犯嘀咕。自从过了通天河，这一路就没安生过：火焰山的火不是天地灵火，是“源代码漏洞”烧起来的；女儿国的河水能让人怀孕，竟是被篡改过的“生命代码”在作乱；连前些天遇到的白骨精，都不是吸人精气修炼的妖怪，而是一堆由破碎代码拼成的“蚀影”。那破界者说，这西游世界本是“补天石源代码”生成的，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代码彻底搅乱，让整个世界变成他们的“游乐场”。

“俺老孙才不信什么源代码！”孙悟空抬手就给了洞壁一拳，可拳头刚碰到岩壁，就被一股吸力拽住。他惊得赶紧缩手，只见刚才拳头碰过的地方，竟浮现出一行扭曲的黑字：“灵识尽蚀，化为代码”。那字像活的一样，写完就往他脚下爬，所过之处，洞壁上的石屑都变成了黑色的数据流，簌簌往下掉。

不好！孙悟空纵身跃起，避开那行黑字，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呼”地扫向地面。可棒风刚到，那些黑色数据流突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一把抓住了金箍棒的中段。孙悟空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棒身传来，差点把他手里的铁棒夺走。他瞪圆了眼睛，火眼金睛里终于透出一点金光——那黑手不是实体，是由无数破碎的“妖魂代码”组成的，每个代码碎片里，都裹着一丝当年被他打死的妖怪的怨念：有白骨精的、有牛魔王的、还有大闹天宫时被他打翻的天兵天将的。

“拿这些破烂来吓唬俺老孙？”孙悟空大喝一声，浑身迸出金光，“看俺的‘破邪金光’！”这金光是他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吸收日月精华炼出的“本源灵光”，专门克制邪祟。可金光刚照到黑手，那黑手竟“滋滋”地冒起黑烟，却没消散，反而变得更黑，连金光都被它吞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这“破邪金光”连观音菩萨都夸过，说能净化三界内的一切邪祟，今天竟不管用了？他刚想再试，突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脑仁。眼前开始出现幻象：一会儿是他大闹天宫时，把玉帝的凌霄宝殿砸得稀烂；一会儿是他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会儿又是取经路上，唐僧念着紧箍咒，他疼得在地上打滚……

这些画面不是他的记忆！孙悟空猛地清醒过来。他大闹天宫时虽狂，却没砸过玉帝的龙椅；五行山下五百年，他早把性子磨软了些，没那么狼狈；唐僧念紧箍咒，也多半是他真犯了错，不是无故折磨。这些都是被篡改过的“虚假代码”，想趁机侵入他的灵识，让他变回当年那个只知破坏的石猴！

“休想！”孙悟空咬碎牙关，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喷在金箍棒上。棒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挣脱了黑手的束缚，飞回他手里。可那股侵入脑仁的邪气更重了，他的灵识开始变得模糊，连手里的金箍棒都快握不住了。暗洞里的阴风越来越大，洞壁上的黑纹越来越密，像一张大网，慢慢向他收拢。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孙悟空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慌意。他从石头里蹦出来，闯过地府、闹过天宫、吃过蟠桃、盗过仙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这暗洞，既没有刀山火海，也没有妖魔鬼怪，却像个无底的黑洞，要把他的灵识、他的存在，都彻底吞噬，变成一堆没用的代码碎片。

就在这时，他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不是衣服的温度，是从他灵识深处透出来的，像揣了个小火炉。孙悟空愣了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什么都没有，可那股温热却越来越明显，顺着他的血脉，流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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