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旧址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不是山石崩裂的脆响,而是某种古老契约被唤醒的低沉共鸣,像是沉睡了五百年的巨灵睁开了眼。那共鸣顺着地脉蔓延,穿过长安的朱雀大街,越过黄河的浊浪,直抵师徒四人扎营的破庙,震得屋顶的瓦片簌簌掉落,香炉里的灰烬扬起又落下,在地上勾勒出一串扭曲的字符——那是源代码博弈后,从未出现过的全新编码。
悟空猛地从草席上弹起,金箍棒已然握在掌心,棍身的金色纹路不再是规整的佛韵流转,而是掺着细碎的银白光点,像是把漫天星子揉进了金属肌理。他眉心一跳,脑海里残留的源代码碎片突然沸腾起来,那些曾经交织缠绕的金色数据流,此刻竟与地面沟壑中溢出的气息产生了共振,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在无声地呼应。
“师父!”悟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畏惧,而是某种本源被触动的悸动,“代码世界的‘壳’破了!”
唐僧正盘膝打坐,闻言缓缓睁眼,眉心的舍利子骤然亮起,柔和的金光穿透破庙的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旋转的梵文光环。他抬手抚过光环,指尖划过的地方,那些梵文竟化作流动的代码,与地面沟壑溢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桥。“不是破了,是‘真实通道’被激活了。”老和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当年如来以五指化山压你,并非单纯惩戒,而是在山底埋下了‘钥匙’——这通道连接的,是编写者隐藏的真实之地,也是西游代码的本源所在。”
八戒揉着被震麻的屁股从草堆里爬起来,肚子里的馋虫被这股异样的气息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汗毛倒竖的警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本泛着油光的皮肤下,竟隐隐透出青色的灵光,那是天蓬元帅的本源之力在躁动。“师父,大师兄,俺老猪咋觉得浑身不对劲?像是有啥东西在骨头缝里拱,还有点……想家?”他说的“家”,不是高老庄,而是当年未被贬下凡时,执掌天河的天庭水师营——那股气息里,有天河之水的清冽,也有天庭代码的威严。
沙僧扛着降妖宝杖站在门口,脖颈间的骷髅头念珠正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每一颗骷髅头的眼眶里都燃起了幽蓝的火苗,映得他黝黑的脸庞愈发凝重。“大师兄,师父,沟壑那边的天地灵气乱成了麻,像是有无数股力量在拉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能感觉到,当年卷帘大将时期的袍泽,还有妖界那些在源代码博弈中没被销毁的旧部,都在朝着这边聚拢。”
悟空纵身跃上破庙的屋顶,金箍棒在脚下化作一道金色长虹,他极目远眺,只见五行山旧址的方向,一道半透明的光柱正冲天而起,光柱内部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布满了流动的代码字符——红、蓝、黑三色交织碰撞,红色是妖界的混乱编码,蓝色是天庭的规整程序,黑色则是编写者留下的未知指令。光柱的另一端,隐约浮现出一座黑沉沉的山崖,崖壁陡峭如削,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既像是上古符文,又像是错乱的代码,在光柱的映照下泛着幽光。
“那就是黑石崖。”唐僧的声音在悟空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也飘到了屋顶,九环锡杖轻轻一点,一道金色梵文射入光柱,原本剧烈晃动的光柱竟瞬间稳定了几分,“真实通道的尽头,就是西游代码的核心枢纽,而黑石崖,是守护枢纽的最后一道屏障。只有穿过黑石崖,才能触碰到改写世界的本源权限。”
悟空回头看向唐僧,眼神里满是探究:“师父,你早知道这些?之前咋不说?”
唐僧苦笑一声,指尖划过眉心的舍利子:“之前只是隐约感知,直到源代码博弈时,我才彻底觉醒了金蝉子的记忆。我不是普通的转世僧人,而是编写者留在代码世界的‘平衡器’——当世界的代码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时,我会自动激活,引导‘变量’找到真实通道。”他看向悟空,目光灼灼,“而你,悟空,你是所有变量中最特殊的一个,从石猴出世那一刻起,你的代码就带着‘不可预测性’,这也是编写者既想利用你,又想销毁你的原因。”
八戒凑到两人身边,挠了挠头:“啥变量、平衡器的,俺老猪听不懂。俺只知道,谁要是想把俺当成棋子耍,俺就一耙子砸烂他的棋盘!”他说着,九齿钉耙在手中一转,青色灵光暴涨,竟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天河虚影,浪花翻滚,带着威严肃穆的气息。
沙僧点头附和:“二师兄说得对。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源代码博弈中的生死厮杀,我们早就不是任人摆布的程序了。现在通道已开,黑石崖就在眼前,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都得闯一闯。”
就在这时,光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红色的妖界编码疯狂增殖,像是潮水般冲击着光柱的壁垒,紧接着,一声暴戾的嘶吼传来,震得空气都在颤抖:“孙悟空!唐僧!今日便要你们偿还当年镇压妖族的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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