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处的岩浆已渐渐冷却,凝成暗褐色的硬块,秦沧拎着鼓胀的草筐,脚步踩在官道的碎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天刚蒙蒙亮,紫色的天幕还未完全褪去,东方泛起一抹淡金色的鱼肚白,像给大地镀了层薄纱。官道旁的草叶沾着细密的晨露,秦沧的鞋尖蹭过草叶,露珠滚落,溅在碎石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抬手理了理肩上的行囊带——里面装着刚搜来的金币、魔核、魔法卷轴,还有布鲁给的两张地图(墨石山脉路线+风嚎崖位置),沉甸甸的,却让他觉得踏实,像揣着一路变强的底气。
走了约莫两刻钟,前方终于出现银月城西北城门的轮廓——城门是用厚重的墨石砌成,高约三丈,门楣上刻着银色的狼头纹(银月城的城徽),此刻狼头纹还浸在晨雾里,泛着淡淡的冷光;两扇实木城门刚被守卫推开一半,缝隙里透出城内隐约的灯火,像撒在墨色幕布上的星子。
城门两侧站着四名守卫,都穿着银色皮甲(和科林派来的护卫制式不同,是城防军的正规装备),手里握着长枪,枪尖嵌着1阶风系魔核,泛着微弱的青光。他们正打着哈欠,互相闲聊着昨晚的趣事,偶尔扫一眼出城的行人,眼神里带着刚上岗的慵懒——显然还不知道,流民区小巷里发生的那场“2护卫和四魔法师殒命”的厮杀。
秦沧放缓脚步,将草筐往身侧挪了挪,同时运转归墟体,将身上未散的杀气收敛——淡金色的光膜贴着皮肤流转,将拳套上的淡土黄色光也压得极淡,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出城的猎人没两样。
他混在一群赶早出城的商贩里,慢慢靠近城门。商贩们大多扛着装满货物的麻袋,嘴里念叨着“今天得赶在风狼出窝前到风蚀坡”,还有个卖草药的老婆婆,手里挎着竹篮,篮子里的薄荷草带着晨露的清香,像极了流民区老王递给他的那碗薄荷水。
守卫扫过人群时,目光在秦沧的拳套上顿了顿——墨石拳套的深褐色与普通猎人的皮手套不同,却也没多问(银月城外围戴拳套的近战者不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城。
秦沧没有停留,随着人流,一步步走出城门缝隙。
刚踏出城门的瞬间,一股带着旷野气息的风迎面吹来——和流民区的风不同,这风里没有腐毒雾的腥气,没有铁匠铺的烟火味,只有风蚀坡的清冽与墨石山脉的苍劲,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微颤动,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留在身上的银月城烟火气。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身后的银月城。
晨雾渐渐散去,城门的狼头纹清晰起来,城内的建筑轮廓也慢慢显露——最高的那座尖塔是魔法师公会(科林之前待的地方),此刻塔尖还泛着淡淡的魔法光;远处的铁匠铺区冒着黑烟,像他第一次见到布鲁时的模样;流民区的木栅栏在城西北的角落里,渺小却显眼,那里有老王的陶碗、老婆婆的麦饼、孩子们的欢呼,还有他突破二阶凝元境的废弃木屋。
从初到这片大陆时的茫然无措,到流民区的战斗求生;从风蚀坡的元素融合练手,到矿洞的图腾碎片与凝元珠突破;从科林第一次找事的冷静应对,到如今彻底清除隐患的从容——短短数十日,他在银月城外围,摸清了艾伦大陆的规则:弱肉强食是底色,却也藏着流民区的善意;魔法与武道虽异,却能借归墟体融成自己的路。
秦沧的右手缓缓握紧,墨石拳套上的淡土黄色光隐隐泛起,映着城门的狼头纹。他在心中默念,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银月城,多谢你给的‘规矩课’——艾伦大陆的生存法则,我已懂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融元素,强拳套,找虚空墨石,终有一天,要踏破这虚空,看看更广阔的天地。李玄你等着!我一定会横跨虚空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念罢,他不再回头,转身朝着西北方向的墨石山脉走去。
晨光已彻底驱散晨雾,金色的阳光洒在官道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行囊里的地图微微发烫,拳套的墨铁贴着掌心,归墟体的能量缓缓流转——银月城的过往已封存在身后,前方的墨石山脉、矮人部落、虚空墨石,还有未知的魔兽与挑战,正等着他一步步踏过去。
脚步越来越快,身影渐渐融入官道旁的风蚀坡碎石中,朝着西北天际线的方向,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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