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的侧门是道朱漆小门,门环是铜制的,刻着梅兰竹菊的图案。林教授推开门,里面是条石板路,两旁种着枫树,枫叶已经红了,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红毯。“这里很安全,‘玄铁会’的人不敢进来。”林教授边走边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房间,先歇几天,等把古簪的线索理清楚,再去雾隐楼。”
沈清辞跟着林教授走进一座四合院,院子里种着棵老槐树,树干上挂着个鸟笼,里面的画眉鸟叫得清脆。“这是我的住处,你住东厢房,安静。”林教授推开东厢房的门,里面摆着张红木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本《说文解字》,旁边是盏黄铜台灯。
“谢谢林先生。”沈清辞放下行李箱,从里面掏出那本夹着信的《北平金石录》,“母亲的信,我还没看完,里面提到的‘雾隐楼’,您知道多少?”林教授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雾隐楼是前朝的藏书楼,里面藏着不少金石档案,民国初年,被一场大火烧了大半,后来就荒了。夫人当年在北平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看书,古簪的秘密,可能就藏在那里的某份档案里。”
沈清辞拿出紫檀锦盒,打开,将半支古簪放在书桌上:“林先生,您看这簪身的刻痕,是不是什么文字?”林教授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又从抽屉里拿出个放大镜:“像是先秦的篆字,我得查下资料才能认全。不过,这簪身的云纹,倒是和雾隐楼梁上的云纹很像,看来,夫人当年把古簪和雾隐楼联系起来,是有原因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阵敲门声,忠叔走过去开门,见是个穿学生装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信封:“请问是林教授吗?这是辅仁大学送来的信,说是紧急事务。”林教授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突然变了:“不好,辅仁大学的金石档案库,昨晚被盗了!”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金石档案库,里面肯定有关于雾隐楼的资料!“是‘玄铁会’的人干的?”她问。林教授点了点头,手指捏着信纸,指节泛白:“他们比我们快了一步,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去雾隐楼,否则,古簪的秘密,就要被他们抢去了。”
忠叔皱着眉:“可是教授,现在去雾隐楼,太危险了,‘玄铁会’的人肯定在那里等着我们。”林教授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雾:“危险也得去,夫人把古簪交给清辞,就是希望她能解开秘密,阻止‘玄铁会’的阴谋。清辞,你愿意去吗?”
沈清辞看着书桌上的半支古簪,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沪西的那场大火,想起那些为了保护古簪而死去的人,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林教授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张折叠的图纸:“这是雾隐楼的结构图,是我当年画的,里面有个密室,藏在书架后面,古簪的秘密,可能就在密室里。我们今晚子时去,那时雾最大,‘玄铁会’的人不容易发现我们。”
沈清辞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雾隐楼的结构很复杂,有三层,密室在第二层的西北角,需要转动书架上的第三本书,才能打开。“我记住了。”她把图纸折好,放进怀里,又将古簪放回紫檀锦盒,藏在衣服的内袋里——这一次,她绝不会让古簪落入坏人手里。
夜里,北平的雾更浓了。林教授、沈清辞和忠叔,趁着月色,悄悄离开了燕园。街上很静,只有黄包车夫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雾隐楼在什刹海的旁边,周围都是荒草,楼身的红漆已经剥落,窗户上的纸破了洞,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像鬼哭。
“小心点,周围可能有埋伏。”忠叔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林教授走在中间,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扫过荒草,照亮了几条蜿蜒的小路。沈清辞走在最后,手按在怀里的锦盒上,心跳得很快。
走到雾隐楼的门口,林教授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这是当年他保管的钥匙,一直没丢。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弥漫着股霉味,混着灰尘的味道。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一楼的大厅,里面堆满了破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都烂了,散落在地上,踩上去“沙沙”响。
“二楼的密室在西北角,我们快上去。”林教授带头朝楼梯走去,楼梯的木板很旧,踩上去“嘎吱”响,像是随时会塌。走到二楼,沈清辞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呼吸。“谁?”忠叔举起枪,光柱扫过去,只见书架后面,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人,袖口的银扣在光柱下闪着光——是“玄铁会”的人!
“你们终于来了。”灰布长衫的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把枪,对准了沈清辞,“把古簪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林教授挡在沈清辞面前:“休想!古簪是沈家的东西,也是国家的东西,绝不会交给你们这些卖国贼!”
“卖国贼?”灰布长衫的人冷笑一声,“我们只是想让古簪发挥它的价值,不像你们,守着个破簪子,什么都做不了。”说完,他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林教授的肩膀飞过,打在书架上,溅起一片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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