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老和尚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苍老。
沈砚秋知道这就是慧能师父,她走上前,双膝跪地,从怀里掏出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半块青玉簪:“慧能师父,我是沈墨卿的女儿沈砚秋,父亲让我带这半块簪子来见您,说您知道‘沪上烟雨后’的秘密。”
慧能师父看到那半块青玉簪,眼神动了动,他放下佛珠,伸手拿起簪子,仔细看了看簪子上刻着的缠枝莲纹,叹了口气:“墨卿……终于还是把簪子送来了。施主,起来吧,先随我到禅房歇息,你的伤,得先处理。”
沈砚秋站起身,跟着慧能师父穿过侧廊,来到一间小小的禅房。禅房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桌上放着一个药箱。慧能师父让她坐在椅子上,掀开她的棉袍,看到她腰间的伤口——那是被追兵的刀划到的,虽然不算太深,但血还在渗出来,伤口周围已经有些红肿。
“施主,忍着点。”慧能师父从药箱里拿出草药和纱布,先用药酒清洗伤口,再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用纱布包扎好。整个过程,沈砚秋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多谢师父。”包扎好后,沈砚秋轻声道谢。
慧能师父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那半块青玉簪,眼神有些悠远:“墨卿当年离开北平时,曾对我说,要是有一天,他的后人带着半块簪子来,就把另半块簪子交出来,再把‘沪上烟雨后’的秘密告诉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晚,而且……墨卿已经不在了。”
“另半块簪子也在寺里?”沈砚秋急忙问。
慧能师父点了点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另一半青玉簪。他把两块簪子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一支——簪身是青玉的,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中心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簪子叫‘烟雨簪’,是沈家的传家宝,也是当年沪上抗日组织的联络信物。”慧能师父缓缓说道,“墨卿当年在沪上,就是用这簪子联络同志,传递情报。后来局势紧张,他把簪子分成两半,一半带在身边,一半交给我保管,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取。可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沈砚秋握着完整的烟雨簪,心里一阵难过——父亲当年为了抗日,不仅舍弃了家庭,最后还付出了生命。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问道:“师父,‘沪上烟雨后’的秘密是什么?父亲说,这秘密很重要。”
慧能师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人的呼喊:“包围寺庙!仔细搜查!别让沈砚秋跑了!”
沈砚秋脸色骤变——陈老板的人竟然追来了!
慧能师父也听到了声音,他立刻站起来,对沈砚秋说:“施主,你快躲到床底下的暗格里!那是当年抗战时挖的,用来藏伤员和情报,他们找不到的。”
沈砚秋急忙钻进床底,慧能师父掀开床板,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暗格。沈砚秋钻进去后,慧能师父又把床板盖好,恢复原状,然后拿起佛珠,坐在椅子上,假装继续念经。
很快,殿门被一脚踹开,几个穿着黑色短褂、手里拿着枪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陈老板的手下李三。
“老和尚,看见一个穿藏青色棉袍的丫头进来了吗?”李三用枪指着慧能师父,恶狠狠地问。
慧能师父抬起头,一脸平静:“施主,贫僧一直在念经,没见过什么丫头。这寺庙荒了多年,除了贫僧,就只有几个香客偶尔来,今天并没有外人进来。”
“放屁!”李三骂道,“我们亲眼看见她跑进这里的!给我搜!”
手下们立刻在禅房里翻找起来,床底、柜子、桌子底下,都搜了个遍,可就是没找到暗格。一个手下走到床前,想把床挪开,慧能师父急忙说:“施主,这床是寺里的老物件,挪不得,会坏的。”
李三不耐烦地挥手:“坏了就坏了!给我挪!”
就在手下要动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有人喊:“李哥!不好了!警备队的人来了,说要接管这里!”
李三愣了一下,骂了一句:“妈的!这群当官的,就知道抢功劳!”他看了一眼慧能师父,又看了看禅房,“算你运气好!我们走!”
说完,李三带着手下匆匆离开。慧能师父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对床底说:“施主,他们走了,可以出来了。”
沈砚秋从暗格里钻出来,身上沾了些灰尘,她感激地看着慧能师父:“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慧能师父摆了摆手,“只是警备队的人来了,这里也不安全了,你得尽快离开北平。”
“可‘沪上烟雨后’的秘密还没告诉我……”沈砚秋说。
慧能师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砚秋:“这是墨卿当年留给你的信,里面写着‘沪上烟雨后’的秘密,还有他藏在北平的一批西药——那是当年准备送给游击队的,后来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藏在法华寺后山的山洞里。你拿着这封信,找到西药,然后去石家庄,那里有我们的人,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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