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迅速将两支簮收回紫檀木盒,扣上搭扣,塞进沈砚辞手里:“沈小姐,你先躲一躲。”他指了指驿站内侧的一扇小门,“那是驿站老板的储物间,里面堆着干草,你藏在里面别出声,我来应付他们。”
沈砚辞刚要起身,驿站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屋顶的沙尘簌簌往下掉。十几个穿黑色短袍的汉子冲了进来,个个手持弯刀,刀身泛着冷光,脸上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斜斜划到下巴,像是条狰狞的蜈蚣,手里握着把巨大的开山刀,刀背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血迹。
“都给老子老实坐着!”刀疤脸嗓门粗得像破锣,开山刀往地上一拄,“砰”的一声,青砖地面竟被砸出个小坑,“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今天这驿站,就得添几条冤魂!”
驿站老板吓得缩在柜台后,双手抱头,连大气都不敢喘。靠门口的西域商人里,一个瘦高个慢慢站起来,双手抱拳,语气带着几分隐忍:“这位兄弟,我们是‘漠北商队’的,常年在河西走货,若是沙狼帮的朋友肯给个面子,日后必有重谢。”
“漠北商队?”刀疤脸冷笑一声,开山刀猛地挥向旁边的桌子,“咔嚓”一声,桌子被劈成两半,碗碟碎了一地,“老子管你什么商队!在这河西地界,老子的刀就是规矩!识相的赶紧把货囊打开,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陆景明悄悄将沈砚辞往小门方向推了推,自己则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那刀鞘是黑色的,刀柄上嵌着颗红宝石,在昏暗里闪着细碎的光。沈砚辞接过紫檀木盒,趁着刀疤脸注意力在商队身上,快步走到小门旁,轻轻推开一条缝。门后是个不大的储物间,堆着半人高的干草,还有几袋青稞,空气里满是干草的清香。她闪身进去,将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往外看。
刀疤脸见商队不肯让步,怒喝一声:“给老子打!”身后的汉子们立刻挥着弯刀冲上去,西域商人们也拔出刀迎战,驿站里瞬间乱成一团。桌椅碰撞的“哐当”声、兵器交锋的“叮叮”声、汉子们的怒吼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发疼。
陆景明瞅准机会,拔出短刀,朝着离他最近的两个沙狼帮汉子冲过去。那两个汉子正围着一个西域商人砍杀,没料到身后有人偷袭,其中一个刚转过身,就被陆景明的短刀刺穿了肩胛骨,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汉子见状,挥刀朝着陆景明的后背砍来,陆景明侧身避开,短刀反手一挑,划开了那汉子的手腕,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好小子,敢坏老子的事!”刀疤脸看到手下被伤,气得眼睛都红了,挥着开山刀就朝着陆景明冲过来。开山刀势沉力猛,带着股腥风,陆景明不敢硬接,只能连连后退,短刀在身前划出一道道弧线,勉强挡住刀势。可刀疤脸的力气极大,每一刀都劈得陆景明手臂发麻,没过几招,他的袖口就被刀风划破,胳膊上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藏青短袍。
阿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没学过武功,只能捡起地上的木棍,趁乱朝着沙狼帮汉子的腿上打去。可他力气小,木棍打在汉子身上,跟挠痒似的,反而被一个汉子踹倒在地,木棍也被劈成了两段。
储物间里的沈砚辞看得心焦,她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出发前苏先生给了她个巴掌大的锦盒,里面装着六支袖箭,说是关键时刻能防身。她打开锦盒,取出一支袖箭,瞄准了正从背后偷袭陆景明的沙狼帮汉子。那汉子手里的弯刀已经举过头顶,眼看就要劈到陆景明的后背,沈砚辞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咻”的一声,袖箭精准地射中了汉子的膝盖。那汉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陆景明趁机转身,短刀刺入他的胸口,解决了这个麻烦。
陆景明回头看了眼储物间的方向,眼中闪过丝感激,可不等他说话,刀疤脸的开山刀又劈了过来。他只能再次迎战,可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慢了几分,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还夹杂着几声清脆的哨音。刀疤脸听到哨音,脸色骤变,骂了句“该死的”,对着手下吼道:“是西域卫的人!撤!”
沙狼帮的汉子们听到“西域卫”三个字,个个面露惧色,纷纷扔下手中的弯刀,跟着刀疤脸往门外跑。可刚跑到门口,就被一队穿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拦住了——士兵们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握着长枪,枪尖闪着寒光,为首的是个穿红色披风的女子,身姿挺拔,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眼神凌厉得像要穿透人。
“沙狼帮的人,还想跑?”女子的声音清亮,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手腕一扬,长枪如毒蛇般刺出,正好射中跑在最后的一个汉子的大腿。那汉子惨叫着倒在地上,被身后的士兵按住。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骑着马往沙丘深处逃去,红色披风女子也不追赶,只是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守住路口,别让他们再回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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