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桐心里一阵激动。如果玉簪上的水纹篆真的出自《营造法式》,那就能确定,这对玉簪确实与陵墓建筑有关,而那处废弃的陪葬墓里,很可能藏着按照《营造法式》建造的机关。这样一来,想要进入陪葬墓,就必须先解读出水纹篆的含义,否则很可能会触发机关,有去无回。
“明天去看老槐树之前,得先找本《营造法式》来看看,”秦疏桐说,“林舟,你在北平熟,知道哪里能找到这本书吗?”林舟想了想:“琉璃厂的‘松筠阁’应该有,那里专门卖古籍善本,我明天一早去看看。”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确定了明天的行程:林舟去松筠阁找《营造法式》,秦疏桐和程砚秋先去德胜门附近的老槐树探查情况,中午在老槐树附近的茶馆汇合。安排好后,林舟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程砚秋则看着秦疏桐,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秦疏桐问。程砚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总觉得,翊卫府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你明天一定要小心。如果实在危险,我们可以先报警,让警方介入。”秦疏桐摇头:“警方里鱼龙混杂,说不定还有翊卫府的眼线,不能靠他们。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疏桐却没了睡意。她再次拿出那对玉簪,放在油灯下仔细看着。忽然,油灯的火苗晃了一下,光线刚好照在玉簪断口的缝隙处,她竟看到缝隙里夹着一丝极细的红绳,像是从什么织物上脱落下来的。
她小心地用指尖挑出那丝红绳,放在掌心——红绳的材质是江南特有的云锦线,这种线只有苏州的云锦坊能织出来,而且颜色是罕见的“海棠红”,三年前,沈砚之曾送过她一条用这种线织成的围巾。
难道这对玉簪,是沈砚之刻意分开的?他把其中半枚留在沪上,另一半送到北平,是为了让她来北平,找到这里的秘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失踪?无数个疑问在秦疏桐的脑海里盘旋,让她越发觉得,沈砚之的失踪,和这对玉簪、那处陪葬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秦疏桐收起玉簪和红绳,起身洗漱。她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而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未知的冒险,或许能找到沈砚之失踪的线索,也或许,会陷入更深的危机。
吃过早饭,林舟先去了琉璃厂,秦疏桐则和程砚秋坐上黄包车,往德胜门的老槐树方向去。路上,程砚秋看着秦疏桐,忽然说:“其实我唱那出‘皇陵秘闻’的戏,不是凭空编的,是我师父临终前告诉我的,他说那处陪葬墓里,藏着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东西,让我不要轻易说出去,可我总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不该永远埋在地下。”
秦疏桐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你师父是对的,有些秘密确实会带来灾祸,但如果能揭开真相,告慰那些因为秘密而死去的人,也是值得的。”
黄包车停在了德胜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口,程砚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说:“就是那棵,你看,树干上还刻着个‘槐’字。”秦疏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老槐树粗壮得需要两个人合抱,树干上确实有个模糊的“槐”字,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荒废了很久。
两人走近老槐树,秦疏桐蹲下身,仔细查看周围的地面。忽然,她发现树根附近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有个小小的铜环,被杂草半掩着。“程先生,你看这个。”她指着铜环说。
程砚秋蹲下来,小心地拨开杂草,露出了那个铜环——铜环上锈迹斑斑,但能看出上面刻着的花纹,与玉簪上的缠枝莲纹一模一样!“这肯定是陪葬墓的入口!”他激动地说,伸手就要去拉铜环。
秦疏桐急忙按住他的手:“等等,先别拉。王掌柜的纸条只写了‘德胜门槐’,没说入口的机关,万一拉了铜环会触发陷阱怎么办?”程砚秋这才冷静下来,缩回手,看着秦疏桐:“那现在怎么办?等林舟把《营造法式》找来?”
秦疏桐点头:“只能等。我们先在附近看看,有没有翊卫府的人盯着,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万一待会儿有危险,也好有个退路。”
两人起身,假装在附近散步,目光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小巷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村民,看起来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可秦疏桐心里却总觉得不安,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脸色发白:“秦小姐,不好了!松筠阁的掌柜说,昨天晚上,有人也去问过《营造法式》卷十七的内容,而且……而且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穿着短打的人,往这边来了,手里还拿着铁锹和绳索,看着来者不善!”
秦疏桐心里一紧,果然是翊卫府的人!他们不仅知道了《营造法式》的线索,还找来了工具,显然是要直接开挖陪葬墓。“走,先躲起来!”她拉着程砚秋,往老槐树后面的破庙里跑,林舟紧紧抱着《营造法式》,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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