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立刻散开,有的翻架子上的玉器,有的蹲在地上看有没有暗格,还有两个士兵走到柜台后面,伸手就去拉那个旧木柜——正是藏着地窖入口的那个柜子。沈若微和陆景舟躲在黑暗的地窖里,能清晰地听到木柜被拉动的“吱呀”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沈若微甚至已经摸向了袖中藏着的短匕,想着要是被发现,就拼一把。
就在这时,王掌柜突然故意打翻了桌上的玉料盘,盘子里的几块和田玉籽料滚了一地,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其中一块还滚到了士兵的脚边。“哎呀!我的玉料!”王掌柜惊呼着蹲下身去捡,一边捡一边说,“长官,这些都是上好的籽料,是我攒了半年才攒下来的,要是摔碎了,可就不值钱了!您行行好,让士兵们小心点,别踩着了!”
士兵们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玉料吸引了,拉木柜的两个士兵也停下动作,转头看地上的玉料,其中一个还弯腰去捡滚到脚边的籽料,嘴里嘟囔着“这破石头有什么值钱的”。那为首的汉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捡什么捡!先搜人!等搜完了,再给你捡!”
“长官,不行啊!”王掌柜抱着几块籽料,故意放慢动作,“这籽料娇贵得很,要是被踩碎了,我这半年就白干了。您看,我这小店也不容易,全靠卖点玉料糊口,要是连玉料都没了,我可怎么活啊?”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脚把几块玉料踢到柜台后面,挡住了木柜的门,确保士兵们看不到木柜的缝隙。
那汉子盯着王掌柜看了一会儿,见他一脸心疼的模样,又看了看满地的玉料,心里也有些犹豫——他知道王掌柜在当地有点名气,不少商户和巴扎上的摊主都在他这儿买玉料,要是真把他得罪了,以后想找好玉料就难了。而且马师长只是让他查可疑人员,没说要砸店,要是真把店砸了,马师长说不定还会怪他办事不力。他哼了一声,挥手说:“行了行了,搜也搜了,没找到人,我们走!要是以后看到外地人,记得报给我们,不然有你好受的!”
“一定一定!长官慢走!”王掌柜连忙点头,脸上堆着笑,送士兵们出门,直到听着脚步声远了,他才靠在门上,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指缝里都沾着细汗。
地窖里,沈若微和陆景舟听到士兵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陆景舟从怀里摸出火柴,擦亮一根,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地窖的环境——不大,也就丈许见方,墙壁是土夯的,有些潮湿,上面挂着几块破旧的羊皮,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子,上面盖着厚厚的防尘布,还有个小小的通风口,能看到外面的微光,风从通风口吹进来,带着点戈壁的凉意。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若微轻声问,她知道,马师长的人既然已经查到这里,肯定还会再来,他们不能一直躲在地窖里,而且王掌柜也不能一直帮他们遮掩。
陆景舟走到地窖深处,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窖底的墙壁,突然停在左边的一块土坯前,用力推了推,土坯竟然动了,露出后面的暗门——门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玉”字,和玉髓阁门楣上的木牌一样,只是更精致些。他用力推开门,外面传来戈壁滩的风声,带着点沙尘的气息,还能看到远处的星星,亮得惊人。“王掌柜说的暗门应该就是这个,我们从这里出去,先去莫贺延碛找玉印。等拿到玉印,再想办法从马师长手里拿龙纹簮——没有玉印,他就算有龙纹簮,也打不开地宫,肯定会着急,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沈若微点点头,她摸了摸袖中的凤髓簮碎片,又看了看手里的布包,里面的馕还带着温度,地图被叠得整整齐齐。虽然前路凶险,有沙暴,有古堡的机关,还有马师长的人追杀,但只要能找到双簮,打开地宫,保护好于阗古国的珍宝,不让那些文物落入马师长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手里,再难她也要走下去。
两人顺着暗门往外走,暗门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土块,需要扶着才能走稳。走了约莫百来步,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一片广阔的戈壁滩,远处的于阗城灯火点点,像撒在黑暗中的星星,而身后的旧巷里,还能隐约听到王掌柜收拾店铺的声音,比如木凳被扶起来的“吱呀”声,还有玉料被放回盘子的“叮当”声。
风刮在脸上,带着戈壁的寒意,沈若微抬头看向夜空,星星很亮,像母亲当年在沪上弄堂里指给她看的那样,一颗一颗,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她握紧陆景舟的手,他的手心很暖,能给她力量。两人并肩走向戈壁深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风沙覆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可他们知道,这场关于玉簮的追寻,才刚刚走到最关键的一步,前面的莫贺延碛,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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