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疼得额头冒冷汗,却死死咬着牙:“我不知道什么簪子……”
“不知道?”瘦高个男人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沈砚秋在沪上码头的样子,“这个女人,是不是来找你了?她怀里的簪子,你肯定见过!”
沈砚秋躲在屏风后,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着,可手里没有武器,出去就是送死。正急得团团转,突然瞥见茶室角落里有个暗格——刚才周老板引她进来时,她无意间看到他按了一下案几上的铜环。
她悄悄挪到案几旁,摸到铜环,轻轻一拧,暗格“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半枚白玉簪躺在里面,簪头的缠枝莲正好能和她手里的那半枚对上,只是这半枚簪子的纹路里,似乎嵌着极细的金丝,在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
外面传来周老板的闷哼声,沈砚秋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把自己的那半枚簪子放进锦盒,合上盖子,又摸了摸暗格内壁,突然摸到一个凸起的按钮——按下去的瞬间,茶室的后窗“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带着雾的湿气。
她刚要从后窗跳出去,却听到刀疤脸的声音:“不对劲,这茶室有后门!”
沈砚秋心里一紧,刚翻出窗户,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顾不上多想,顺着后巷的墙根往前跑,北平的胡同像迷宫一样,雾又浓,她跑了没几步就迷了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往人多的地方冲。
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一个人,怀里的锦盒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站稳,抬头一看,是个穿学生装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脸上带着焦急:“姑娘,你没事吧?后面好像有人追你!”
“他们是来抢东西的!”沈砚秋喘着气,“你知道这附近有能躲人的地方吗?”
学生装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拉着她往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跑:“跟我来!我家就在前面,能躲一会儿!”
两人跑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一个四合院门口。姑娘推开门,把沈砚秋拉进去,又迅速把门关上,用门闩拴好。“别出声,我爹是报社的编辑,家里常有客人来,他们不敢随便闯。”
沈砚秋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的锦盒被攥得发烫。她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两枚半簪,心里却越来越沉——周老板还在宝蕴斋,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们既然能查到她的照片,说明早就盯上她了,这北平的雾,果然比沪上更险。
“姑娘,你手里的簪子真好看,就是裂了……”学生装姑娘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指着簪头的缠枝莲,“哎?这纹路好像我在我爹的书里见过,说是清代皇室的纹样,叫‘双莲扣’,据说一对簪子拼在一起,能拼成一朵完整的莲花。”
沈砚秋心里一动,赶紧把两枚半簪拼在一起。果然,两瓣缠枝莲正好合成一朵完整的莲花,而莲花的中心,原本是空的,此刻却因为两枚簪子的拼接,露出了一个极小的孔,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刚要用针去挑,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男人的吼声:“开门!我们是巡捕房的,查户口!”
学生装姑娘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
沈砚秋赶紧把簪子放回锦盒,塞进怀里:“怎么办?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
“你先躲到里屋的衣柜里!”姑娘拉着她往里屋跑,“我去应付他们,你千万别出声!”
沈砚秋钻进衣柜,衣柜里满是樟脑丸的味道,她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姑娘和那些人的争执声。她紧紧攥着锦盒,心里想着周老板的安危,想着那枚簪子里藏的秘密,还有陈先生临终前的嘱托。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了。沈砚秋屏住呼吸,等着姑娘来叫她。可等了半天,只听到姑娘的哭声,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爹不在家?那你知道他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吗?特别是从沪上来的女人……”
沈砚秋的心一沉,她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巡捕房的,而是冲着她来的。他们找不到她,肯定会为难这个姑娘。她咬了咬牙,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簪子——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牵连。
她刚要推开衣柜门,却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姑娘的尖叫。沈砚秋的脑子“嗡”的一声,再也顾不上危险,猛地推开衣柜门冲了出去。
只见那个刀疤脸男人正用枪指着姑娘,地上躺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应该是姑娘的爹,胸口插着一把刀,鲜血已经染红了长衫。“说!那女人在哪?”刀疤脸厉声问。
姑娘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还嘴硬!”刀疤脸抬手就要开枪,沈砚秋突然冲过去,一把推开姑娘,手里的锦盒朝刀疤脸砸过去。刀疤脸没防备,被锦盒砸中了脸,枪掉在了地上。
“快跑!”沈砚秋对着姑娘喊,自己则弯腰去捡枪。可还没等她碰到枪,瘦高个男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沈砚秋挣扎着,却被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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