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知意从内室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木盒表面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她将木盒轻轻放在八仙桌上,缓缓打开。
盒内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荷包。那荷包巴掌大小,主体是天青色的软缎,边缘绣着一圈细密的银线,中间则绣着一幅点翠纹样——几片翠绿的羽叶缠绕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羽叶的色泽温润透亮,花骨朵则用淡粉色的丝线晕染,显得栩栩如生。
只是这荷包的成色已然有些陈旧,天青色的软缎边缘微微泛黄,部分银线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然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
“这是……”苏清鸢的目光刚落在那荷包上,瞳孔便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荷包上的点翠纹样,指尖传来软缎的细腻触感和丝线的凹凸质感。
这纹样……这针法……
苏清鸢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片段。小时候,母亲常常坐在窗前,手中拿着绣针,在锦缎上绣出各种各样精美的纹样。她记得母亲最擅长绣点翠,那翠绿的羽叶总是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锦缎上飞出来。而母亲绣过的所有点翠纹样中,最常绣的便是这样的缠枝样式。
更让她心头震动的是,这荷包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其隐秘的标记——那是一个小小的“鸢”字,用淡金色的丝线绣成,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个标记,是母亲独有的习惯,每一件她亲手绣制的衣物或饰品上,都会绣上这样一个小小的“鸢”字,寓意着对女儿的牵挂。
“苏小姐,你怎么了?”沈知意见苏清鸢神色异样,眼中满是震惊和激动,不由得轻声问道。
苏清鸢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沈阁主,这荷包……这荷包是我母亲的遗物!”
“什么?”沈知意和陆景年同时愣住了。陆景年连忙握住苏清鸢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颤抖,心中满是担忧:“清鸢,你确定吗?”
苏清鸢用力点头,指尖再次抚过荷包上的“鸢”字标记:“我确定。这是我母亲亲手绣制的,这个‘鸢’字,是她为我绣的。小时候,我常常趴在母亲身边,看她绣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个点翠纹样,这个针法,还有这个标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目光落在荷包的点翠纹样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母亲最宝贝的就是点翠技艺,她说这是中华非遗技艺中的瑰宝,不能失传。她还说过,她年轻时曾绣过一枚一模一样的荷包,送给了一位重要的朋友,作为信物。只是后来母亲去世得早,我一直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也不知道这荷包的下落。没想到,竟然会在沈阁主这里见到它。”
沈知意看着苏清鸢激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说道:“苏小姐,实不相瞒,这枚荷包并非锦绣阁的藏品,而是我祖母留给我的。我祖母当年是锦绣阁的阁主,她临终前曾嘱咐我,这枚荷包是一位故人所赠,务必妥善保管,将来若遇到持有同款纹样信物的人,便将这荷包交给他,此人或许与‘缠枝点翠簮’的下落有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祖母还说,那位故人是一位技艺高超的绣娘,精通点翠之术,当年曾与锦绣阁联手,共同守护一件重要的东西。只是祖母未曾明说这件东西是什么,也未曾提及那位故人的姓名。今日见苏小姐对这荷包如此熟悉,又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想来我祖母口中的故人,便是苏小姐的母亲吧。”
苏清鸢闻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母亲当年竟然与锦绣阁联手?她们共同守护的,难道就是第三支古簮“缠枝点翠簮”?
“沈阁主,我母亲的名字叫苏婉卿,不知你祖母是否曾提及过这个名字?”苏清鸢急切地问道。
沈知意仔细回想了片刻,点头说道:“我祖母确实提到过‘苏婉卿’这个名字,说她是一位性情刚烈、技艺超群的女子,为了守护那件重要的东西,甘愿付出一切。”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苏清鸢的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一位普通的绣娘,却没想到母亲竟然肩负着如此重要的使命。当年母亲去世时,她年纪尚小,母亲从未对她提及过古簮和守护非遗技艺的事情,想必是怕她卷入危险之中。
陆景年握住苏清鸢的手,轻声安慰道:“清鸢,别太难过。你母亲是位了不起的人,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古簮和非遗技艺。现在,轮到我们来完成她未竟的事业了。”
苏清鸢吸了吸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说得对。母亲既然与锦绣阁联手守护‘缠枝点翠簮’,那这古簮的下落,锦绣阁中一定留有线索。沈阁主,不知你祖母是否还留下了其他与古簮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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