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前辈,”苏清鸢上前一步,恳切地说道,“幽蛇阁野心勃勃,不仅想要夺取三大古簮,还想毁掉龙华塔下的非遗根基,让中华千年技艺毁于一旦。我们三人虽微薄之力,但愿以毕生所学守护非遗,恳请前辈相信我们,将缠枝点翠簮托付给我们。”
翠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变得严肃起来:“缠枝点翠簮并非寻常之物,它承载着点翠工艺的精髓,是非遗根基的重要部分。并非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它,必须是具备‘非遗传承人的赤诚之心’者,方能得它认可。”
“何为‘赤诚之心’?”沈砚之问道。
“赤诚之心,是对技艺的敬畏,是对传承的坚守,是不为名利所惑,不为艰险所惧,只求将千年技艺发扬光大的本心。”翠娘的声音渐渐高昂,“今日你们既然来了,便需通过我的考验。通得过,我便将缠枝点翠簮的下落告知你们;通不过,便请速速离开,莫要再踏足地宫半步。”
陆景年眼神坚定:“请前辈出题,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翠娘微微颔首,抬手一挥,密室西侧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缓缓移出三个案几,案几上分别摆放着不同的物件。第一个案几上是一束丝线、一块素缂丝面料和一把缂丝刀;第二个案几上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和田玉、一套玉雕工具;第三个案几上则是一块残破的漆器、几样修补漆器的材料。
“第一道考验,忆初心。”翠娘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你们各自用案几上的材料,制作一件最能代表自己初学技艺时心境的作品。时限一炷香,作品需能体现你们对技艺的初心,不得有半分敷衍。”
话音刚落,汉白玉台上的翡翠光芒一闪,一支香柱凭空出现在台上,香头自动燃起,袅袅青烟缓缓上升。
苏清鸢走到第一个案几前,看着案几上的丝线和素缂丝面料,思绪瞬间回到了童年。那时她跟着外婆学缂丝,外婆总是说,缂丝是“一寸缂丝一寸金”,每一针每一线都要饱含心意,不能有丝毫马虎。有一次,她为了赶制一件小绣品,偷偷加快了速度,结果线条疏密不均,被外婆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外婆说:“清鸢,学手艺不能图快,要沉下心来,把每一针都绣进心里,这样的作品才有灵气,才能长久流传。”
想到这里,苏清鸢的眼中泛起一丝温热。她深吸一口气,从丝线中挑选出几种淡雅的颜色,又拿起缂丝刀,轻轻拨动素缂丝面料的经线。她要缂织的,是外婆教她的第一朵花——一朵小小的玉兰花。玉兰花象征着纯洁与坚守,就像她初学缂丝时的心境,纯粹而执着,只为了将手艺学好,不辜负外婆的期望。
陆景年走到第二个案几前,看着那块未经雕琢的和田玉,指尖抚过玉石表面的纹路。他初学玉雕时,师父告诉他,玉雕不仅是雕琢玉石,更是雕琢人心。一块璞玉,唯有去除杂质,才能展现出内在的温润与光华;一个匠人,唯有摒弃杂念,才能将技艺发挥到极致。那时,他为了雕刻一件简单的玉牌,反复打磨了三个月,师父说他过于执着,他却回答:“师父,我想让这件作品,配得上‘匠心’二字。”
陆景年拿起玉雕工具,手腕微微用力,开始在玉石上勾勒轮廓。他要雕刻的,是一枚小小的榫卯结构玉坠。榫卯结构是中式建筑的精髓,无需一钉一铆,便能牢固契合,就像他对玉雕技艺的坚守,无需外界的认可,只为内心的热爱与执着。
沈砚之走到第三个案几前,看着那块残破的漆器,心中感慨万千。他的祖父是有名的漆器匠人,从小教导他,漆器工艺最讲究“耐心”二字,一道漆需要反复涂刷、打磨,才能形成温润光滑的质感。有一次,他制作一件漆器托盘,因为急于求成,没有等上一道漆完全干燥就涂下一道,结果漆面开裂,前功尽弃。祖父没有责备他,只是说:“砚之,手艺就像漆器的漆面,急不得,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做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
沈砚之拿起修补漆器的材料,先用细砂纸轻轻打磨残破的边缘,然后调配漆料,小心翼翼地进行修补。他要修补的,不仅是漆器的破损,更是自己初学技艺时的初心。他要让这件漆器恢复往日的光彩,就像他对漆器工艺的坚守,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不会放弃。
磷火灯笼的光焰静静燃烧,密室中只剩下三人专注的身影和工具细微的声响。翠娘站在汉白玉台上,目光缓缓扫过三人,眼中渐渐流露出赞许之色。她能感受到三人身上散发的专注与执着,那是只有真正热爱技艺的匠人,才会拥有的光芒。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苏清鸢的玉兰花缂丝已经完成,丝线疏密均匀,花瓣的层次分明,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陆景年的榫卯结构玉坠也已成型,榫头与卯眼严丝合缝,温润的玉石上透着淡淡的光泽;沈砚之的漆器修补工作也接近尾声,残破的漆面被完美修复,看不出丝毫痕迹,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更添了一份古朴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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