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早已等候多时的、贺云亭最信任的老管家张伯,透过后视镜向她投来一个温和而了然的眼神。
“骄阳小姐,您一路奔波辛苦了。”张伯的声音带着长辈的慈祥,却又蕴含着执行秘密任务般的沉稳,“先闭眼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再叫您。”
车辆平稳地汇入北京夜晚的车水马龙之中,真正地消失了。
她不仅看穿了他的网,更借助了他绝对想不到的、来自他家族内部的“影子”,在他权力最核心的地带,完成了一场完美的隐身。
贺知砚虽然堪称“神通广大”,但他的权力版图也并非没有真空地带。
有些阴影,恰恰笼罩在他自认为最光亮的核心区域。
助理敲门进来,面色凝重:“Boss,奥斯陆机场所有相关时段的监控已全部排查完毕,确认没有发现林小姐的踪迹。同时,我们核对了她之前查询过的所有挪威地点信息,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贺知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冰碴:“继续。”
“阿姆斯特丹那边初步排查完毕,当天有两架私人飞机起降,登机名单需要半天后才能拿到。”助理继续汇报。
贺知砚只是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接听片刻,眼睛猛地一亮,迅速转向贺知砚,语气带着突破性的兴奋:
“查到了!Boss!林小姐没有搭乘原定那班飞机,但她改签到了四小时后的下一班直飞北京的航班!阿姆斯特丹每天有两次直飞北京的班次,但一般人不会临时这样操作,成本和时间都不划算……”
这反常的举动,恰恰暴露了她的路径!
“做得好。”贺知砚的嘴角终于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这个月奖金翻倍。”
“谢谢Boss!”助理精神大振,“这样一来,芬兰那边的排查就可以收尾了。我立刻安排人手,重点攻坚北京首都机场的监控,以及林小姐在国内可能使用的身份信息和交通记录。在国内,我们的效率会高很多!”
他信心满满地退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即将锁定胜局。
然而,现实的打击来得飞快。
几小时后,初步反馈陆续传来:
——全市出租车公司查无此人乘车记录。
——所有正规租车平台,未见相关身份租借车辆。
——她就像一滴水,落入北京这片人海后,彻底蒸发了。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首都机场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人流监控上了。
想到要在数以万计的面孔中寻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助理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唉,今晚又得通宵了。
他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要不是看在那份高到离谱的年薪和奖金翻倍的份上……
这破活儿真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贺知砚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却照不亮他心头的阴郁。
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他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她为什么要逃第二次?
第一次,他可以理解为震惊、失措,需要时间消化他们之间关系的剧变。
他给了她时间,甚至放下身段,伪装脆弱,精心营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试图培养感情。
他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她更加决绝、计划更为周密的第二次逃离。
这种彻底的否定,比任何商业对手的打击都更让他难以承受。
“西里尔。”他对着空气沉声唤道,声音里压着翻涌的情绪。
几乎是立刻,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恭敬、温和且带着典型英式管家克制口吻的男声:“先生,有何吩咐?西里尔很乐意向您效劳。”
这位西里尔,正是林骄阳在英国留学期间,贺知砚为她安排的那位全能管家。
从她入学到毕业,整整四年,都是由西里尔负责照料她的起居,可以说,他是除贺知砚外最了解林骄阳在英生活习惯和偏好的人。
如今她毕业不过七八个月,记忆尚且新鲜。
“按照骄阳的喜好,”贺知砚的指令清晰而冰冷,“购置一批她习惯使用的生活用品、家具、书籍,还有她偏爱的食物种子,立刻运去布置我在太平洋的那座私人岛屿。”
他要将那个用于度假的避难所,彻底改造为一个她无法抗拒,也无力逃离的、量身定制的温室牢笼。
“是,先生。”西里尔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仿佛主人要求他去布置的不是一座遥远的孤岛,而是伦敦市中心的某间公寓。
“我会完全依照骄阳小姐的喜好来办。”
挂了电话,贺知砚的心绪并未平复。
过年……
他默默计算着时间,必须在那之前解决这一切。
那个特殊的节点,有着他必须达成的目的,绝不能因为她的逃离而横生枝节。
他看着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那个他亲手为她打造的、即将完成的精美囚笼上。
既然温和的陪伴无法让你留下。
那就别怪我,为你创造一个永远无法离开的世界。
这一次,贺知砚彻底失算了。
他原本完美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年关将至,他必须返回贺家老宅主持大局。
按照他最初的构想,此刻他应已携林骄阳之手,风风光光地回去,顺势举行婚礼,将她名正言顺地写入族谱,彻底堵住所有人的嘴。
现在,全完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个更直接、更不容抗拒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如果感情无法水到渠成,那就生米煮成熟饭。
届时,他带着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回去,即便是最介意林骄阳出身的老爷子,在家族血脉传承面前,最终也只能妥协。
就在他于海外布下天罗地网,甚至开始筹划最极端的手段时,他苦苦追寻的人,早已以一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自投罗网”。
林骄阳一回到贺家势力盘根错节的城市,她所有的行踪痕迹,便如同水滴融入深潭,被老爷子贺云亭不动声色地全盘接管、彻底抹去。
在老爷子的默许甚至庇护下,无人能向贺知砚透露半分。
她并未放松,而是与贺云亭反复梳理出逃的每一个环节。
“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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