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结婚证,生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却又处处透着不同。
贺知砚他们没有回到老宅为他们准备的新房而是回到公寓那边。
两人还是各住自己原来的房子里,只不过互相告知自己的门锁密码。
他刚进门就看到林骄阳安静地坐在窗边的画架前,侧影沉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那本红色的证书都与她无关。
他走过去,在她身后不远处站定,斟酌着开口,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静,内容却包裹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们虽然是协议结婚,但外界并不知道内情。为了稳定股价和各方信心,对外释放一些积极、稳定的信号是很有必要的。”
翻译过来就是:老婆,理理我,我们得秀秀恩爱。
林骄阳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哦。”
贺知砚被这个单音节噎了一下,却不气馁,继续抛出诱饵:
“对了,婷婷在英国的善后工作基本结束了,结果很理想。她也需要换个环境放松一下。要不然,我们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顺便……对外就说去采购结婚用品。”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几乎无可挑剔。
果然,林骄阳终于有了反应。
她放下画笔,转过身,眉头微蹙地看着他,问出了一个她更关心的问题:“婚礼……能尽量简单一些吗?”
她没说出口的话是:反正一年后就离婚了,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多难堪。
贺知砚心中了然,他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放松,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考量:
“我很尊重你的意见,也希望能一切从简。”他话锋一转,
“但是,对于贺家,对于我所处的这个位置来说,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一场符合家族身份和外界期待的婚礼,本身就是一种必要的‘信号’。如果太过反常、过于简朴,反而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猜测和关注,与我们‘稳定局面’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嘴唇,知道她听进去了,又放缓了声音,补充道:
“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安排,你只需要……偶尔配合一下,露个面就好。不会太累着你。”
他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完全站在家族利益和现实逻辑的制高点上,让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用一场盛大而真实的婚礼,用无数人的见证和祝福,一步步将她拉进他编织的名为“婚姻”的罗网里,让她习惯,让她沉溺,让她……再也无法轻易说出“离婚”两个字。
贺知砚顺势站起身,走到林骄阳身后,双手带着试探性的温柔,轻轻置于她略显紧绷的双肩之上。
“对不起。”他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是我当时处理事情欠妥,才连累了你,让你卷入这场风波,被迫面对这些。”
林骄阳浑身一僵,一脸震惊地回过头,猝不及防地抬眸看向他。
贺知砚也正好低头,深邃的目光与她惊疑不定的眼神撞个正着。
“我……我只是觉得,反正一年后就……”她磕磕巴巴地,有些语无伦次。
这实在不能怪她,在她印象里,这是第一次接收到贺知砚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
这种陌生的、来自他的低姿态,让她非常不习惯,甚至有些心慌意乱。
看着她这难得的慌乱模样,贺知砚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面上依旧是那副带着些许无奈和真诚的表情。
“骄阳,”他趁热打铁,语气更加沉凝,“我又要说一声抱歉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
他微微收紧了一下放在她肩上的手,仿佛在强调事情的严肃性:
“虽说我们口头约定了离婚的时间,但商场如战场,舆论更是瞬息万变。如果未来出现某些不可控的突发状况,为了大局,我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一定能严格按照那个时间点来。这一点,可能需要你的见谅和理解。”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加上他前段时间“恪守本分”、甚至“舍身救美”的表现,林骄阳的警惕心早已在不自觉中放松了许多。
她顺着他的逻辑想了想,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孙家小姐那次,如果没有他的默许甚至引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靠近他?
那果然就是个意外吧。
她也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现在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毕竟,按照眼前这位爷往常那强势、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他绝对会利用“既定事实”作为最有力的筹码,步步紧逼,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和她协商什么“一年之约”?
所以,她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和他平心静气地讨论未来,本身就证明了他已经“想通了”,放下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现在的合作,纯粹是为了公司股价稳定而不得已为之的权宜之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