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捷报与西岐暗线的清理,并未让帝辛感到丝毫放松。太师闻仲关于朝歌地脉深处隐有阴浊之气流转的警示,如同悬顶之剑,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他数次借助气运微感知探查,那感觉却如同水中捞月,模糊不清,只知确实存在,却难觅其源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干扰,或者说,那阴浊之气本身已与地脉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纠缠。
这一日,帝辛正在格物院视察破邪弩与御邪盾的扩大生产情况。姜尚不愧是实务干才,在他的组织下,工匠们已经开始尝试帝辛提出的“分工协作”法,不同工匠负责不同部件,最后由熟练匠人组装调试,效率果然提升了不少。虽然距离大规模列装全军还有差距,但已能优先供应边境要害和精锐部队。
“大王,按照目前进度,至多再有两月,首批三千张破邪弩与五千面御邪盾便可交付军中。”姜尚禀报道,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格物院初立,千头万绪,但他乐在其中。
“辛苦先生了。”帝辛赞许道,“此乃强军固国之基,不可松懈。此外,孤观此弩此盾,虽妙,却仍需士卒气血激发,对使用者要求不低。可否研制一种,即便普通健壮民夫稍加训练,亦能使用,且威力不俗的守城利器?譬如,借助器械之力,抛射巨石、火油等?”
帝辛开始引导姜尚向更大型、更依赖机械结构的防御武器方向思考,为未来的“诛仙炮塔”埋下种子。
姜尚闻言,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大王此议,令臣茅塞顿开!借助杠杆、扭力,确可放大人力之限!臣这就召集木工、铁匠中的好手,一同研讨!”
就在帝辛与姜尚探讨守城器械雏形之时,内侍匆匆赶来,面色古怪地禀报:“大王,宫外有……有东海龙宫使者求见,言奉龙王之命,有要事相商。”
东海龙宫?帝辛目光一凝。这可是洪荒水系正神,统御四海,地位尊崇,虽不直接干涉凡人王朝更替,但其态度影响巨大。在原命运中,龙族似乎更多是旁观者,偶尔被卷入,如今主动派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宣至偏殿。”帝辛吩咐道,随即对姜尚道,“先生先按此思路研究,若有进展,随时报于孤知。”
“臣遵旨。”
偏殿之中,帝辛见到了这位龙宫使者。并非想象中的虾兵蟹将,而是一位头生玉角、面容俊朗、身着碧蓝锦袍的年轻龙子,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深沉、做将军打扮的蛟龙卫。那龙子虽努力做出平和姿态,但眉宇间那股属于高等龙族的傲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却难以完全掩饰。
“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奉父王之命,见过人皇陛下。”敖丙微微拱手,算是行了礼。龙族地位超然,面对人间帝王,能如此已算客气。
“三太子远来辛苦。”帝辛端坐主位,神色平静,“不知龙王遣太子前来,有何见教?”
敖丙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近月以来,东海之滨,乃至内陆江河,水族多有异常躁动,甚至偶有掀起风浪、冲击人族渔村之事发生。父王查明,此并非水族本意,实乃因人间王朝更迭,气运动荡,尤其是朝歌之地,似有阴浊之气侵蚀地脉,间接影响了水元循环,导致水族心神不宁所致。”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质问之意:“父王命我前来询问陛下,朝歌乃人族王庭,气运核心所在,为何会有阴浊之气侵蚀地脉,扰乱洪荒水元平衡?长此以往,恐酿成大祸,非但水族受扰,人族亦将饱受水患之苦!陛下身为人皇,统御万民,当有匡正天地之气之责!”
果然是为此而来!帝辛心中明了。龙族掌管行云布雨,调理水元,对地脉气机变化最为敏感。朝歌地脉深处的阴浊之气,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们!敖丙此话,看似询问,实则是问责,更是施加压力!
若在以往,面对龙族太子的质问,人皇或许会惶恐,会辩解,甚至会祈求龙族宽恕。但此刻的帝辛,只是淡淡地看了敖丙一眼,反问道:
“哦?依三太子之意,这阴浊之气源自朝歌,便是孤之过错了?”
敖丙被这平静的反问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朝歌乃陛下王庭,此地脉异动,陛下岂能脱了干系?”
“三太子可知,这数月以来,孤肃清朝纲,铲除勾结妖邪、祸乱朝政之奸佞;平定四方叛乱,诛杀以活祭邪法蛊惑民心之妖人;更颁布新政,鼓励农耕,安定民生。”帝辛声音渐冷,“孤所做一切,无不是为了涤荡污秽,稳固人道,使万民安居乐业。这阴浊之气,究竟是因孤之政而起,还是因那些被孤铲除的奸佞妖邪所残留,或是……另有隐晦之物,借机生事,意图颠覆我成汤社稷,祸乱洪荒,三太子可曾细思?”
敖丙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他接到父王命令时,只知朝歌气运有异,影响了水元,便直觉认为是人皇失德或王朝衰落所致,并未深思背后可能还有如此复杂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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