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那平淡无波却直指核心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林小凡心中刚燃起的一丝侥幸。他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这看似行将就木的扫地老杂役，眼光竟如此毒辣！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对方浑浊的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

“徐…徐老…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林小凡强作镇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老没再看他，只是慢悠悠地重新给烟斗装上烟丝，划着火石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烟雾缭绕，将他枯瘦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模糊不清。小屋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烟丝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三楼…甲字七号架…《北寒异物志》…”徐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警告从未发生过，“…记载很全…玄冥冰魄花…也有…”

林小凡心头剧震！他果然知道！不仅知道禁地，连自己要找什么都知道！

“不过…”徐老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烟雾中，他那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那东西…生在‘葬魂渊’…九幽阴气最盛处…有‘玄冥冰魄兽’守着…筑基去了…也是送菜…”

葬魂渊？玄冥冰魄兽？筑基都是送菜？林小凡的心沉到了谷底。灰袍魔头果然没安好心！就算他拿到噬魂珠碎片换到位置，凭他这修为，去取花也是十死无生！这根本就是一个连环死局！

“多谢…徐老指点…”林小凡声音干涩，知道再待下去也无益，反而可能引起对方更深怀疑。他对着徐老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手碰到门闩的刹那——

“等等。”徐老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林小凡的心猛地一揪。

“你身上…沾了点东西…”徐老用烟斗指了指林小凡的衣角。

林小凡低头一看，只见衣角上不知何时沾了一点淡黄色的、带着清香的木屑。正是他兑换【劣质隐身符】时，符箓碎裂留下的空蝉木屑！

“空蝉木屑…少见…”徐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般的飘忽，“…藏经阁…也就‘镇魂碑’那老东西…用了几块垫脚…年头太久…都朽了…掉点渣…不稀奇…”

镇魂碑！垫脚！空蝉木！

林小凡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信息…太关键了！这看似随意的“闲聊”，仿佛在给他指路！徐老…他到底想干什么？

“朽木…沾了血气…就容易招‘东西’…”徐老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沙哑，如同鬼魅低语，“…尤其是…地底下…那些…没脸皮的‘东西’…最是烦人…怕火…怕响…”

没脸皮的‘东西’？怕火怕响？

林小凡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绝对是在描述地下禁地的守卫！或者说…某种非人的存在！

“弟子…记住了！多谢徐老！”林小凡这次的道谢，带上了十二分的郑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这徐老，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恐怖人物！

他不再停留，拉开小门，迅速闪身出去，重新融入藏经阁底层的阴影中。

徐老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浑浊的眼中精光彻底敛去，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吧嗒了一口烟，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

“…空蝉引路…血煞招魂…小子…自求多福吧…那老鬼…可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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