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回复:“报警材料保存好,配合调查。鑫材料的函件收下,不予回复,但记录在案。继续稳住其他供应商和客户。”
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是华商银行科技支行的一位业务经理,语气冷淡而公式化:“林厂长,关于贵行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咨询,我们初步评估后认为,贵厂专利尚在公示期,价值存在不确定性;且企业经营面临多重风险(提及账户冻结和税务调查),目前不符合我行试点贷款的基本准入条件。抱歉。”
冰冷的拒绝,甚至没有给她进一步解释或争取的机会。最后一条相对正规的融资渠道,也被无情斩断。
黑暗,仿佛更加浓重了。资金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了永星厂的咽喉,也扼住了林晚晚的呼吸。
她靠在工具箱上,闭上眼睛,让那瞬间涌上的窒息感和眩晕慢慢过去。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键盘声停了下来。秦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清晰。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和手腕,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浓茶,一饮而尽。
“改好了。”他只说了三个字,然后看向赵师傅,“上电,重新测试。从最低速空载循环开始,逐步增加模拟负载。”
赵师傅和苏州师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期待。他们按照秦工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修改后的监控程序烧录进实验板的存储器,然后重新连接机器,接通电源。
机器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控制面板上,代表伺服使能的绿色指示灯亮起。
秦工坐在电脑前,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调试信息和旁边的示波器。他缓慢地通过键盘发送移动指令。
X轴,移动10毫米,平稳。
Y轴,移动10毫米,平稳。
低速空载往复循环,开始。
印刷头缓慢而稳定地来回移动,虽然速度很慢,但之前那种刺耳的摩擦声和过载警报没有再出现。示波器上,代表“伪反馈”信号的波形,随着移动节奏发生着规律的变化。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机器持续运行着。
秦工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现在,尝试加载最轻的、没有图案的空白网版。”
这是一个关键测试,模拟最基础的印刷压力。
网版气缸动作,空白网版压下。机器运行速度被秦工调到极低。印刷头移动时,能听到极其轻微的、均匀的摩擦声,这是网版与承印台接触的正常声音。伺服驱动的电流显示有轻微波动,但始终保持在安全阈值内,过载灯没有再亮。
“加载成功。”苏州师傅低声汇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秦工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弛了一毫米。“保持这个状态,运行一个小时,记录所有参数变化。重点监测驱动板温度和那个‘伪反馈’信号的稳定性。”
希望,如同巨石下挣扎萌发的草芽,虽然微弱,却坚韧地探出了头。
林晚晚站起身,走到秦工身边,看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她看不太懂却象征着生机的数据。“秦工,谢谢您。”她郑重地说道。
秦工摆了摆手,目光没有离开屏幕:“还早。这只是最基本的动作。要真正印刷图案,涉及更复杂的压力控制、速度曲线、刮刀动作协同……每一项都可能触发新的问题。而且,”他指了指实验板,“这套‘欺骗’系统很脆弱,任何外部干扰或内部元件老化,都可能让它失灵。”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但林晚晚却从中听到了更重要的信息:路,还在,虽然荆棘密布。
“只要还能往前走,我们就不怕问题。”林晚晚看着那台缓慢但持续运行的机器,眼底重新燃起火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深圳。
她走到车间外接起。
“请问是永星电子林晚晚厂长吗?”一个温和而不失干练的男声传来。
“我是。您是哪位?”
“我姓郑,郑怀远。在深圳金融系统工作。受一位老朋友所托,了解一下贵厂目前遇到的一些特殊情况,尤其是关于技术价值确认和紧急资金需求方面。”对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方便的话,我想今天下午过来拜访一下,有些细节需要当面沟通。”
姓郑?金融系统?受老朋友所托?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跳。陆时渊说过,“给我两个小时”。现在,时间刚刚过去。
微光,在至暗时刻,终于开始倔强地燎原。
她握紧手机,声音清晰而坚定:“郑先生,您好。随时欢迎。地址我稍后发给您。”
挂断电话,她抬头望向车间内。昏暗的光线下,那台机器还在不知疲倦地、缓慢地运行着,像一个重伤后刚刚恢复心跳的病人。秦工依旧端坐在电脑前,花白的头发在屏幕微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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