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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东岸的黎明来得比西岸早。
当周默和陈念安搭乘渔家的小船横渡洱海时,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苍山模糊的轮廓和逐渐亮起的朝霞。船夫是个沉默的白族老人,只在他们上船时点了点头,便再不说话,只是机械地摇着橹,仿佛这趟凌晨的渡客与平日里载运游客没什么不同。
陈念安裹着周默脱给她的外套——那件沾着血迹和尘土的外套,此刻是她唯一的温暖来源。她坐在船舱里,抱着档案袋,眼神空洞地望着湖水。父亲死了,家没了,过去的平静生活在一夜之间碎裂,而眼前这个沉默的青年,是她唯一的依靠。
“冷吗?”周默问。
陈念安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低声说:“心里冷。”
周默没有回应。他看着湖对岸越来越近的轮廓——那是一处偏僻的湖湾,岸边有几栋零散的民居,其中一栋亮着微弱的灯光。吴老板说那里是第二个安全点,比山上的安全屋更隐蔽,也更难被追踪。
小船靠岸时,天光已经大亮。湖湾里停着几艘废弃的渔船,桅杆折断,船身腐朽,像搁浅的鲸鱼骨架。岸上的那栋民居看起来很普通,白墙青瓦,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但周默的感应告诉他——房子里有两个人,心跳频率他很熟悉。
秦雨薇和吴老板。
还有……第三个人?
周默的感知聚焦。是的,民居里确实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心跳很弱,呼吸很浅,像是昏迷或沉睡状态。是谁?
“走吧。”周默先下船,伸手扶陈念安。
陈念安的赤脚踩在潮湿的沙地上,被碎贝壳硌得眉头紧皱,但她没吭声。两人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走向民居,推开院门时,石榴树的叶子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正屋的门开了。
秦雨薇站在那里,肩上还绑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眼睛很亮。她看见周默,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目光落在陈念安身上,眼神变得柔和。
“进来吧,”她说,“吴老板在准备早餐。”
屋里比外面看起来宽敞。正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放着热粥、咸菜和馒头。吴老板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煎蛋,看见周默,点了点头,目光在陈念安身上停留了几秒。
“陈小姐。”他简单打招呼,“节哀。”
陈念安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先吃饭。”周默拉着陈念安坐下,“吃完再说。”
没有人有异议。四个人围坐在桌边,安静地吃着这顿简陋但温暖的早餐。粥很烫,馒头很软,咸菜很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食物,但在经历了一夜的逃亡和生死后,吃起来却有种近乎神圣的滋味。
陈念安吃得很慢,每吃一口都要停顿几秒,像是在确认这顿饭的真实性。眼泪无声地掉进粥碗里,她也不擦,只是继续吃。秦雨薇递过去一张纸巾,她接过来,攥在手里,没有用。
早餐吃完,吴老板收拾碗筷,秦雨薇给陈念安倒了杯热水。周默这才开口:“第三个人是谁?”
吴老板和秦雨薇对视一眼。
“在里屋。”吴老板说,“你最好自己去看。”
周默起身,走向里屋。门虚掩着,他推开——
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短发,左眼下方有道细小的伤疤,正是昨晚在屋顶与他交手、代号“隼”的那个猎手。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生命体征平稳。她身上盖着薄被,露在外面的右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里有一处枪伤,不是周默造成的,子弹从背后射入,贯穿了肩胛骨。
“我们凌晨两点到这里时,她已经在院子里了。”秦雨薇跟进来,低声说,“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和吴老板给她处理了伤口,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但需要静养。”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周默问。
吴老板摇头:“不知道。我们检查过她身上,没有追踪器,通讯设备也全毁了。她就像……专程来投奔我们的。”
周默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女人。昨晚在屋顶,他掐住她喉咙时,能“听”到她心中关于女儿的那份执念。他放她走,因为她还有牵挂,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但现在,她带着伤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背叛“零号”?还是更复杂的算计?
周默伸出手,轻轻按在女人额头上。
他没有开启深度感应——那太侵入,太不尊重——只是最表层的接触。他“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黑暗的房间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哭;一份文件,上面有“终止协议”和“清除”的字样;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自己和女儿,背景是游乐园,两人都在笑。
最后,是一段记忆片段——
耳麦里传来冷酷的声音:“任务失败。按协议,清除你的档案。你的女儿会得到妥善安置。”
她嘶吼:“你们答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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