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永星厂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会议准时召开。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气氛有些凝重——小张“请假”的消息已经在管理层中传开,再加上孙伟被高薪挖角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悬着一块石头。
林晚晚坐在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每一张面孔。这些人里,有像秦工这样跟了厂子几十年的老人,有像沈韬这样中途加入的技术骨干,也有像孙伟这样自己培养起来的年轻人。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关切,有担忧,有不安,也有坚定。
“今天的会议,只说一件事。”林晚晚开门见山,声音清晰而平稳,“最近,有同行企业在挖我们的人,开出的薪资待遇很高。这很正常,商业竞争嘛。”
她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我知道,大家心里可能都在想:会不会挖到我?我要不要考虑?永星能给什么?”
会议室里更安静了,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我今天不想讲大道理,也不想用‘感情’‘忠诚’这些词来绑架大家。”林晚晚继续说,“我只想说几个事实。”
她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永星现在确实给不了那么高的薪资。我们刚走出困境,资金紧张,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这一点,我不瞒大家。”
第二根手指:“第二,但永星在变好。宏科的订单稳定了,国企的合作在推进,省里也开始重视我们。这意味着,只要我们一起把厂子做好,未来的收入和待遇,一定会越来越好。这个‘未来’不会很远,我看得到,希望大家也能看到。”
第三根手指:“第三,永星能给的,不仅仅是钱。技术的积累、能力的成长、做事的空间、团队的信任,这些是用钱买不来的。在永星,你有想法,可以大胆提;你有能力,就有机会施展。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体会。”
她停下来,喝了口水,让这些话有时间沉淀。
“最后,我想说的是,”林晚晚放下水杯,目光真诚地看着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考量。如果真有更好的机会,我不会拦着,也不会怪谁。职场嘛,来来往往很正常。但我希望,无论大家做什么选择,都能坦坦荡荡。想留下来,我们一起奋斗;想离开,好好交接,好聚好散。别偷偷摸摸,别临走前还挖墙脚——这是做人的底线,也是职业的操守。”
这番话,说得实在,也说得通透。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松动了些。有人点头,有人若有所思。
秦工第一个站起来:“晚晚,我表个态。我在永星三十年了,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走,现在厂子好了,我更不会走!谁爱挖谁挖去!”
沈韬推了推眼镜:“我来永星,看中的是做事的环境和未来的潜力。薪资重要,但不是唯一。我愿意留下,把国产替代这件事做到底。”
孙伟也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林厂长,我虽然年轻,但也知道知恩图报。是永星培养了我,是秦工、沈工教会我本事。我不会为了钱就走的!而且……而且我相信,跟着永星走,以后不会差!”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大多表示愿意留下。但也有两三个人,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林晚晚心里有数了。她最后说:“谢谢大家的信任。散会后,各科室负责人跟下属多沟通,把今天会议的精神传达到。另外,从下周起,我们会对薪酬体系做一些调整,虽然暂时达不到挖角的水平,但会让大家看到,永星在努力。”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林晚晚把沈韬和秦工留下。
“情况比预想的好。”秦工松了口气,“大多数人是稳得住的。”
沈韬却摇头:“但还不够。那两个没表态的,一个是生产科的副科长,一个是销售科的骨干。他们手里有客户资源和生产管理经验,如果被挖走,影响会很大。”
林晚晚点头:“我知道。沈先生,你私下跟他们聊聊,听听他们真实的想法。如果只是薪资问题,我们可以谈;如果是别的……也问清楚。秦工,技术团队这边你多费心,特别是年轻人,多给机会,多肯定。”
两人应下。
下午,林晚晚回到办公室,正准备处理积压的文件,母亲打来了电话。
“晚晚,晚上回家吃饭不?你爸钓了条大鱼,说给你补补。”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
“妈,我……”林晚晚看了眼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犹豫了。
“工作再忙也要吃饭。”母亲嗔怪道,“而且时渊的腿刚好,也要补补。就这么定了,六点半,等你啊。”
挂了电话,林晚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外面风浪多大,家永远是港湾。
她加快速度处理文件,到五点半时,终于把最紧急的几件事处理完。起身准备下班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质检科的副科长,姓周,一个四十多岁、做事一丝不苟的女同志。
“林厂长,有点事想跟您汇报。”周副科长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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