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寒风如同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子,刮过废弃冰屋的冰砌墙壁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卷起的雪沫子撞在窗棂上,瞬间凝结成薄冰。屋内,中央那块从灵渊镇带出来的鹅蛋大小聚灵晶正散发着淡青色光晕,将半径三丈内的寒气勉强逼退,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暗蚀腥味 —— 那股味道黏腻而刺鼻,源自唐斯扛回来的半截血灵傀儡残骸。这具傀儡在昨日的激战中被混沌天锤砸中核心,血色铠甲从肩部崩裂至腰腹,露出里面缠绕着暗蚀纹路的骨骼状结构,此刻正斜靠在冰屋角落,如同蛰伏的怪物,每一次风雪掠过屋顶,残骸都会跟着微微颤动。
“先趁热吃点东西,这冰原的寒气能顺着经脉往骨头里钻。” 奥斯卡蹲在临时搭建的冰灶旁,掀开覆盖的灵晶片,里面的香肠正冒着腾腾热气。他这次烤的是 “灵晶暖身肠”,特意掺了灵渊镇的聚灵晶粉末和冰原特有的寒髓草,刚递到众人手中,就化作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全身,连丹田中滞涩的魂力都顺畅了几分。
戴沐白咬着香肠,赤焰在掌心无意识地跳动 —— 这是他抵御寒气的本能反应。他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截残骸,突然用手指戳了戳崩裂的铠甲边缘:“昨天拼杀时只顾着破防,没细看这玩意儿的构造。你们瞧这铠甲上的纹路,不是普通暗蚀符文那种杂乱无章的缠绕,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和它拧在一起了。” 指尖刚接触到纹路,就被一股微弱的吸力扯了一下,他猛地缩回手,“还有点黏劲儿,跟活物的皮肤似的。”
朱竹清的影猫分身早已悄无声息地蹲在残骸顶端,琥珀色的瞳孔在聚灵晶光晕下泛着冷光。她指尖凝聚一丝凝练的暗影魂力,如同发丝般顺着铠甲的裂缝缓缓注入,下一秒,分身的毛发突然根根炸开,身体剧烈震颤着退回她脚边:“里面有独立的能量循环系统。不是死物拼接的傀儡,更像是用能量浇筑的‘活体骨架’—— 我的暗影魂力刚进去就被吞噬了大半,还触发了里面的防御机制。”
唐斯放下手中的香肠,将武灵罗盘从怀中取出,轻轻凑到残骸前。罗盘刚贴近铠甲三寸,中心的菱形灵晶指针就疯狂旋转起来,边缘的八块兽魂结晶同时转为深黑色,盘面突然投射出一道半透明的立体能量分布图 —— 众人清晰地看到,残骸内部除了胸口破碎的暗蚀血晶,还散布着数十个米粒大小的淡金色光点,光点周围缠绕着与罗盘同源的武灵界灵力波动,如同萤火虫般在暗蚀纹路中穿梭。
“是武灵界的界域碎片!” 叶泠泠几乎是瞬间抽出了背后的碎魂剑,剑体的星图符文与那些光点产生强烈共鸣,金白色剑气在剑尖凝聚成细小的光丝,她小心翼翼地将光丝探入铠甲缝隙,生怕破坏了碎片的结构,“清玄子的残魂有了感应 —— 这是万年前武灵界与暗蚀位面碰撞时散落的空间碎片,每一块都融合了灵核本源灵力,比普通千年灵晶蕴含的能量更精纯,却也更容易被邪异力量污染。”
玉小刚早已将《灵渊记》和抄录《武灵全卷》的羊皮纸摊在冰桌上,聚灵晶的光晕刚好照亮书页上的朱批。他指尖划过 “界域碎片特性” 的记载,眼神愈发凝重:“没错!古籍里明确写着,界域碎片兼具‘灵体双生’特性 —— 纯净状态下能稳固空间裂隙,被暗蚀污染后却会成为撕裂空间的‘催化剂’。你们再看这残骸的骨骼结构。”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银质探针 —— 这是灵渊镇苏镇长赠送的 “灵晶探针”,由武灵界陨铁打造,能精准感知细微的灵力波动。探针轻轻挑开崩裂的铠甲,露出里面暗金色的 “骨骼”—— 那根本不是金属或兽骨,而是由无数菱形界域碎片拼接而成,碎片之间缠绕着暗红色的血魂之力,如同血管般缓缓流动,将碎片的淡金色灵力强行扭曲为暗蚀能量:“这是血魂教的禁忌秘术‘血蚀缠晶术’。记载里说,要用活人的精血浸泡碎片七七四十九天,再以百名魂师的魂力为引,才能强行将武灵界灵力转化为暗蚀之力。这样一来,碎片既保留了原本的坚韧性,又能驱动傀儡做出媲美魂宗的灵活动作。”
小舞的柔骨兔长耳朵突然紧紧贴在背上,她下意识地将手掌按在冰地上,魂力顺着地面蔓延至残骸底部,随即发出一声带着心疼的轻呼:“里面有声音!好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断断续续的,全是痛苦的求救声……”
唐斯的右眼琥珀色兽瞳瞬间亮起,兽魂之力与混沌之力同时运转,视线穿透傀儡的层层结构,清晰看到每块界域碎片中都封印着无数细小的灵魂光点 —— 那是被血魂教捕获的普通魂师残魂,它们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虫,在碎片的灵力束缚下徒劳挣扎。他立刻调动青冥藤,翠绿的藤蔓轻轻缠绕上残骸,灵晶核心释放出柔和的净化之力:“这些残魂被碎片的灵力牢牢锁住,成为驱动傀儡的‘能量电池’。血魂教不仅在收集界域碎片,还在掠夺活人的灵魂来激活碎片 —— 刚才我们打碎血晶时,傀儡没立刻倒下,就是这些残魂在强行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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