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掌泣血：绝境悲歌

魅影护法踩着满地藤蔓残骸走近，猩红纱衣上沾着的毒雾在瘴气中滋滋作响。她看着花瑶肩头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瞥了眼崖下叶凡坠落的方向，笑得越发妖异：“早说了乖乖交出珠子，何必呢？”

她的指尖划过缠绕幽灵谷弟子的铁链，倒刺深深扎进皮肉，引得弟子们发出痛苦的闷哼：“你看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马上就要变成碎肉了。还有那个掉下去的小子……”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尾的红妆在绿光中泛着恶意，“刚才你喊得那么急，莫不是动了真心？”

花瑶握着碧灵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崖下那道青衫坠落的身影在脑海中反复闪现，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她确实动了心——从金陵城他挡在自己身前开始，从他小心翼翼为小白上药开始，从他说“我送你回谷”开始。可她更清楚，叶凡的目光总追着秦璐的粉裙，那份藏在眼底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痴心妄想。”花瑶强压下喉间的腥甜，碧灵珠的绿光再次亮起，“我与他只是同门之谊。倒是你，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配提‘真心’二字？”

“嘴硬。”魅影嗤笑一声，红雾突然化作利爪，直取花瑶面门，“反正你们都要死，不如让我看看，这颗珠子沾了你的心头血，会不会更亮些？”

花瑶侧身避开利爪，绿芒如绸带缠上魅影手腕，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可她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崖下，那里只有翻滚的瘴气，连叶凡的气息都微弱得几乎消失——他还活着吗？

崖底的乱石堆上，叶凡趴在血泊中，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顺着石缝渗进泥土，晕开一朵朵凄厉的红。暗影护法的死神镰刀就悬在他头顶，玄黑斗篷垂落的阴影将他完全罩住，像一张等待收尸的网。

“我就站在这里。”暗影的声音比崖底的寒气更冷，镰刀的刃面映出叶凡染血的脸，“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保护不了灵宠，护不住同伴，连自己的命都攥不住——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叶凡的视线模糊着，耳边回荡着他的话。是啊，他太弱了。小白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长老们战死时，他只能握着断剑发抖；现在花瑶被围攻，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他看着那柄缓缓落下的死神镰刀，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残存的灵力全部凝聚在右手。哪怕挡不住，哪怕要死，他也不想像废物一样任人宰割。

“自不量力。”暗影的冷笑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镰刀落下的风声刺破瘴气。叶凡的右手迎了上去，灵力与魔气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可那点微薄的灵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张纸——

“噗嗤！”

血肉撕裂的脆响在崖底回荡。叶凡的右手齐腕而断，断掌带着淋漓的血珠飞落在地，五指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剧痛如惊雷般炸响在四肢百骸，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声痛呼，只是那双染血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暗影护法。

“叶师兄——！”

崖上的花瑶恰好瞥见这一幕，碧灵珠“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绿光瞬间黯淡。她眼睁睁看着那只曾为小白上药、曾为她挡开攻击的手落在乱石中，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还想着别人？”魅影抓住她失神的瞬间，红雾利爪狠狠印在她的后背，“先顾好你自己吧！”

花瑶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铁链上，喉头涌上的鲜血染红了墨绿裙摆。她挣扎着想去捡碧灵珠，却被魅影的红雾死死缠住，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暗影护法收起镰刀，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叶凡，又望向崖上被制服的花瑶，眼中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幽灵谷的弟子们看着断掌泣血的叶凡，看着被擒的花瑶，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铁链的摩擦声也低了下去，像一曲走向终章的哀歌。

瘴气越来越浓，将崖底的断掌、崖上的血迹、垂落的铁链都裹进一片灰黑。这场战斗，似乎真的要以最惨烈的方式，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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