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看顾衿颜沉浸在剧本里的样子，那种专注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动人。

几分钟后，顾衿颜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兴奋：“这个故事很有意思！这个反派……他不是脸谱化的坏，他的动机和行为逻辑都有迹可循，甚至在某些时刻会让人产生共情。”

“冲突设计得很巧妙，结局的反转也有冲击力。”他顿了顿，看向路黎斐，语气变得认真，“路哥，你想让我接这个？”

“想法是有。”路黎斐直起身，双手插进裤兜，语气是一贯的冷静分析，“导演有想法，剧本扎实，角色有挑战性，能磨你的戏。”

“缺点是制作预算不算顶格，目前定的演员咖位都不算大，播出后的水花不好预测。所以，看你意愿。”

“想稳稳当当再积累一部大制作配角，还是想啃这块硬骨头，放手去搏一个可能梗出圈，但也可能扑得无声无息的角色？”

顾衿颜几乎没有犹豫。他迎着路黎斐的目光，眼神坚定：“我接。我喜欢这个角色，喜欢这种挑战。咖位大小不重要，剧本和角色本身才重要。路哥，我想试试。”

路黎斐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属于演员对好角色的渴望和征服欲。

他嘴角勾起，伸手揉了揉顾衿颜的头发：“行。那就它了。”

签约、进组，流程快得惊人。拍摄地在邻市一个老工业区改造的影视基地，环境不算好。

路黎斐没亲自跟组，但把林小满和表演老师徐敏打包送了过去。

“林小满负责你生活，徐老师负责盯你表演。”路黎斐在电话里交代，“每天收工后，和徐老师复盘当天戏份，找问题。剧本吃透，每一场戏的情绪、动机、潜台词，都要抠死。别怕NG，演不好就重来，导演骂你，你就听着，回来我补偿你。”

顾衿颜在电话那头应着：“嗯，知道了路哥。”

“别光嗯。”路黎斐声音沉了点，“我要听你进步。张老师每天会给我汇报。”

顾衿颜握着手机：“……好。”

片场的生活紧张而枯燥。顾衿颜每天泡在角色里，揣摩那个表面优雅内里疯狂的金融掮客。

徐老师极其严格，一场情绪爆发的戏，顾衿颜NG了十几次，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张老师就在旁边冷眼看着，等导演骂完，才拉着他一点一点抠细节。

“眼神不对，他是疯子，但不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他的疯狂是冷的，是算计的，像毒蛇吐信子。再来！”

顾衿颜咬着牙，一遍遍重复。汗水浸湿了戏服，喉咙因为嘶吼而干哑。

晚上回到酒店，还要和张老师复盘到深夜。林小满看着心疼，也只能默默递上润喉糖和温水。

路黎斐的电话每晚准时响起，顾衿颜的声音有时兴奋，有时充满挫败。

路黎斐听着，偶尔提点一两句关键，更多的是给予肯定。

“不错，方向对了。”

“疲惫是对的，但绝望底下那丝不甘心，再挖深点。”

“我相信你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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