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蓝光缓缓熄灭,舱盖无声滑开。奈克斯睁开眼,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随即被恰到好处的迷茫取代。他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
封裴一直守着,见状伸手扶了他一把。
“感觉怎么样?”
奈克斯从医疗舱里出来,毫不犹豫地跪下,垂下头:“多谢雄主关心,奴感觉非常好。”
封裴看着那颗银白色脑袋,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深深的无力感直冲脑门。
怎么一言不合就跪下?等等,也没有不合啊!
他压着火气,“起来。从今天起,不许再对我下跪。这是命令。”
这位雄主,很不对劲。
这完全不符合封裴一贯强调等级制度的风格。
他压下翻涌的思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是,雄主。”
封裴懒得再废话,转身朝外走:“回房间,有事问你。”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每一次和这位雄虫在房间里独处,都意味着折磨和屈辱。
他又想做什么?是想再次把自己打的皮开肉绽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何必浪费珍贵的医疗舱?这不合逻辑……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打断他的思绪。
封裴走出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折返回来,正看到奈克斯僵在原地,脸色比刚才白了几分。
“发什么呆呢?”
“抱歉,雄主。”奈克斯下意识地就要屈膝,膝盖弯到一半猛地想起刚才的命令,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显得异常窘迫。
封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不耐烦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闷闷的,很不舒服。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奈克斯的手腕。
奈克斯浑身剧烈一僵,想抽回手,但又强行抑制住了这种本能。
大脑飞速运转,眼前这个人,似乎不是他认知中的封裴。
二殿下绝不会耐心等待,而是会直接用鞭子驱赶;二殿下也不会只打响指,而是会伴随着咒骂;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主动去接触一个低贱的雌奴,并且不带丝毫惩戒的意味。
“走了。”封裴仿佛没感觉到他的僵硬,不容分说地牵着他,拉着他就往卧室方向走。
那只手腕很细,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觉到下面皮肤的细腻。
奈克斯被动地被他牵着,雄虫的手心是温热的,干燥而有力,和他预想中的冰冷或粗暴完全不同。
他僵硬地跟着走,一路上所有仆从惊愕,探究、甚至隐含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房门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封裴松开了手,奈克斯立刻后退半步,垂首站立。
封裴没绕圈子,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坐。”
奈克斯犹豫一秒,依言落座,姿态端正。
封裴:“现在,我问你答。关于庆功宴那晚,你给我下药的事。”
奈克斯公式化的认罪:“是奴的罪过,奴觊觎雄主,心生妄念,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甘受任何惩处。”
封裴敷衍地扯了扯嘴角,“这种鬼话骗骗外面那些蠢货还行,别拿来糊弄我。奈克斯,我要听实话。”
奈克斯沉默着,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封裴盯着他,压下火气,开始抛出疑点:“第一,在那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一个S级军雌,前途无量,有什么理由用这种自毁的方式靠近我?逻辑不通。”
奈克斯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第二,”封裴身体前倾,“报道里说,你被抓后还反咬一口,说我对你图谋不轨。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奈克斯猛地抬起头,红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闪过震惊,但随即又被更深沉的戒备覆盖。
奈克斯确信,这个人,不知道当晚真相。
真正的封裴绝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奈克斯垂下眼,掩饰眸中翻涌的惊骇与计算。
眼前这人是谁?为何与封裴一模一样?这是一个针对他的新陷阱吗?还是……
他抬起眼,对上那双熟悉的却又截然不同的眼睛,保持声音的平稳:“那是奴的胡言乱语,污蔑雄主,罪该万死。”
封裴不容抗拒的说:“看着我!”
奈克斯抬起头,对上封裴的视线。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除了警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空空荡荡。
封裴与他对视,语气斩钉截铁:“奈克斯,我不信那些报道里的任何一个字。我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部。”
“是谁让你来给我敬酒的?酒是谁准备的?当时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说我对你图谋不轨?”
奈克斯几乎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雄主,要么换了个人,要么经历了某种彻底的改变。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这都意味着,局面或许不再完全无解。
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刻意让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完美扮演着一个困惑而恐惧的雌奴,心底却已开始重新规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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