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封走到西南边的三号模拟训练场时,奈克斯正站在场边观看士兵对抗演练。
见他过来,奈克斯红眸亮了一下,唇角极快地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封裴却捕捉到了那一瞬的柔和,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雄主。”奈克斯点头致意。
一旁的格温表情复杂地行礼:“二殿下。”随即凑近奈克斯耳边,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
封裴看见奈克斯眉头蹙了一下,又迅速舒展,对他点了点头。
封裴瞥了一眼格温,心里莫名不爽。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但他不想表现的太多疑,干扰奈克斯工作。
他摸摸鼻子,故作随意:“你先忙,我回办公室了。”
刚转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雄主,”奈克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软了几分,“陪着我好吗?这边很快就好。”
封裴脚步一顿,惊讶地回头。
格温诧异地看了一眼,眼神里写满不解,这个雄虫给少将带来了无数麻烦和痛苦,为什么少将还对他这么好?甚至……有点依赖?
封裴才不管格温怎么想。他被奈克斯的主动挽留和近乎撒娇的语气取悦了。
他压下上扬的嘴角,努力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反正我也没事。”
他留下来,站在奈克斯身边,看他高效利落地处理了几项训练安排。
回去的路上,封裴到底没忍住:“格温神神秘秘的,跟你说什么了?”
奈克斯侧头看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关于庆功宴当晚那个侍从的事。格温找到他了,现在安排在隔壁的小会议室。”
“那个侍从?”封裴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他一直以为那个递酒的下药侍从是原身提前安排好的。难道不是?
“对。”奈克斯观察着他的表情,“要现在去见见吗?”
“见!当然见!”封裴立刻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两人推开小会议室的门,一个穿着侍从制服、身材瘦小的亚雌正拘谨地坐在椅子边缘,听到动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脸色苍白,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二、二殿下……奈、奈克斯少将……”他声音发抖,几乎要跪下去。
小会议室内气氛压抑。
侍从在封裴冰冷的目光和奈克斯沉稳却更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浑身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把你知道的,关于那天晚上、那杯酒、以及指使你的虫,全部说出来。”奈克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不要试图隐瞒或撒谎,后果你承担不起。”
侍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我说!我全都说!是、是里昂部长!是里昂部长让我做的!”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弟弟的名字被确认,奈克斯的心脏还是像被冰锥狠狠刺穿,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放在腿上的手无声地攥紧,指节泛白。
封裴猛地一拍桌子:“里昂?他让你做什么?说详细点!”
侍从被吓得一哆嗦,语无伦次地交代:“里、里昂部长找到我……说我家里弟弟重病急需用钱……他说只要我帮他在庆功宴上,趁您和少将说话时,把一杯酒递给少将……他就给我一大笔钱,足够给我弟弟治病……还会给我个清闲的好职位……”
“他说那杯酒只是让少将稍微放松……没什么大碍……我、我当时真的急需用钱,我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侍从痛哭流涕,“我真的不知道那酒里是那种药!更没想到后面会闹那么大!要是知道会害了少将,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敢啊!”
奈克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红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失望和痛心。
他声音低沉:“里昂怎么联系上你的?为什么选中你?”
侍从抽噎着回答:“之、之前没有……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他好像特意调查过我们这些侍从的背景,专门找家里有困难、急需用钱的……找了好几个,最后选中了我……”
“他什么时候找你的?在哪儿见的面?怎么交代的?每一个细节,全部说出来。”
侍从不敢隐瞒,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昂是如何在宴会前三天,通过中间虫把他叫到皇宫偏僻角落,如何抛出诱饵,如何交代递酒的时机和方式,事后如何派虫把钱塞给他并警告他闭嘴……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锯子,反复切割着奈克斯对弟弟最后的那点温情和期望。
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处心积虑、利用他虫弱点、精心设计的陷害。
封裴听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原本以为只是原身和里昂蠢货间的合作,没想到里昂才是主谋,心思如此缜密恶毒!
“还有吗?”奈克斯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除了这件事,他还让你做过什么?或者你知道他还找过别的虫做什么?”
侍从拼命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就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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