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江承玦这样清冷如玉的大美人,肯定不爱喝甜腻的梨膏水,这种清茶才配得上他。
走到御案边,见江承玦正垂眸专注于奏折,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俊美,它把茶盏轻轻放在他手边空处。
“陛下?” 江承玦搁下笔,抬眼望来,眸中带着询问。
宋景衍张了张嘴,那句“专门给你泡的”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觉得有点太直白,不符合他,他可是阴晴不定的暴君。
他转而对着旁边侍立的苏公公,没什么好气地说:“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苏公公躬身退了出去,贴心地把殿门带上。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你尝尝,好不好喝?”
江承玦一愣,“谢陛下赐茶。”
他喝了一口说,“很好喝。”
“真的吗?”宋景衍疑惑,他觉得江承玦的脸色怪怪的,从他手里拿过喝了一口。
留江承玦一人震惊,宋景衍自顾自地在宽大的龙椅上坐下,目光扫过御案——
原本堆积的奏折已经分门别类放好,旁边还摊着一沓写满簪花小楷的素笺,每一条都对应着奏章里的要点,并附上了清晰扼要的处理建议和背景分析。
毛笔搁在砚台上,笔尖湿润。
江承玦见他坐下,自觉侧身让开,垂手侍立一旁。
宋景衍随手翻开几本奏折,对照着旁边的笺纸看。江承玦的字迹清峻有力,分析问题条理分明,给出的建议既务实又留有余地。
看着那密密麻麻却工整无比的字迹,宋景衍都觉心累——这得花多少心思啊!
“你……”他抬起头,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江承玦,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对方微凉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坐。”
江承玦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把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
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就要挣扎起身:“陛下,臣不敢僭越!”
龙椅象征皇权,岂是臣子能坐的?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宋景衍却不管那么多,他只觉得江承玦站着会很累。手臂稍稍用力,揽住对方的腰身,不由分说地将人按在了自己的右侧。
好在龙椅足够宽敞,两人坐上去也不挤,腰肢精瘦,隔着官袍都能感觉到柔韧,宋景衍心想,他好瘦啊,是不是吃不饱饭?
于是,他问,“江爱卿,你饿不饿啊?”
江承玦觉得龙椅烫屁股,只想逃离,“微臣不饿,既然陛下没事,微臣就先告退。”
“你急什么?”宋景衍把他往后拉了拉,非常自然地把自己下巴搁在了江承玦肩头,凑近他耳边,语气带着抱怨,“你怎么不直接把批语写在折子上啊?写得这么详细,在另张纸上,朕还得照着再抄一遍,多麻烦。”
他完全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这样说话方便。
江承玦浑身都僵住了。帝王温热的气息就喷在耳畔,手臂揽在腰间,下巴抵着肩头……这、这成何体统!
他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心跳如擂鼓,一半是惊惧,一半是某种陌生的窘迫。
他想挣脱,却又怕动作太大惹怒行事难以揣度的君主,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姿势,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努力忽略颈侧传来的温度和身后紧贴的胸膛,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皇帝那句抱怨上,大脑飞速运转。
原来……陛下是嫌麻烦?他看着那些自己仔细写下的笺注,再联想到之前奏折上画的王八,一个念头隐约浮现。
陛下登基前后,先后气走了三位学识渊博的太傅,至今东宫,不,是御前,并无固定的讲学师傅。
陛下幼年失教,或许……并非全然不愿学,而是无人能教,或教不得法?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的惊惧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夹杂杂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
他稳了稳心神,顺着皇帝的话头,试探着开口:“陛下,这些政务条文,看似繁杂,实则皆有脉络可循,并非难事。”
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年轻帝王的侧脸上,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温和,“陛下若……若有意于此,臣……可以教您。”
这话说完,江承玦自己都微微一怔。
教导帝王?这职责比今日看奏章更加危险,他本身就已经位高权重,那些老东西看他就不顺眼,外界会怎么看?
但他看着宋景衍那双带着懵懂和好奇望着自己的眼睛,忽然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至少,比眼睁睁看着陛下继续胡闹,把江山弄得乌烟瘴气要好。
宋景衍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
教他?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他任务是要退位身死,但退位前了解一下这个国家怎么运作,说不定还能更好地“精准作死”?
而且,是江承玦这样的大美人来教……
他完全没意识到两人此刻姿势的暧昧,也没多想江承玦背后的深意,只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他松开了揽着对方腰的手,但下巴还没挪开,就这么歪着头看着江承玦,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