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儿站在执事堂门口,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牌,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的刻字。赵岩还在台阶下等着,见她出来,抬手挥了一下。
“成了?”
“成了。”她说。
赵岩笑了笑,转身往前走。“那我带你去库房领东西,再指一下西院的位置。”
她跟在他身后。路上有弟子走过,有人看她一眼,没人说话。一个扫地的老仆停下动作,看了会儿又继续干活。
库房在右边一排平房里,门口挂着木牌。赵岩站在外面等,她走进去。
管理员是个中年妇人,核对了她的铁牌,从架子上取下一叠衣物、一条薄被和一双布鞋。她把东西抱出来,赵岩接过被褥帮忙拿着。
“走,去西院。”
他们穿过菜园,绕过拱门,眼前是一排低矮房屋。每间门前都有编号。赵岩指着最边上的那间。
“三排七号。靠山,有点潮,但清静。”
他推开门。屋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角有个陶盆。窗户朝南,能看见外面小路。
赵岩把被褥放在床上。“行了。明天我带你去药田。早点休息,新人第一天都累。”
她站在门口说了声谢谢。
赵岩摆摆手走了。
她关上门,把衣服铺在床上,叠好被子。寒冥剑解下来靠在床边。石珠贴身收着,没拿出来。
坐下时,腰间的铁牌碰到了桌角,发出一声轻响。
她伸手摸过去,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表面。外门·壬七。四个字刻得深,像是用力凿出来的。
她记得进镇那天,手里只有八块灵石,一身破衣,连双完整的鞋都没有。现在她有了身份,有了住处,明天就要开始轮值。
这一步,她终于踏进来了。
***
半个时辰前。
执事堂内,老者合上册子站起来。“跟我上楼吧。赵岩,你可以走了。”
赵岩拍了下她的肩膀。“加油,等你编入名单,咱们就是同门了。”
她点头。
老者推门进楼,她跟在后面。
屋子里有张长桌,桌上放着一块青铜盘,盘面刻着五种符号。四周墙上挂着几幅画像,画中人都穿玄霄宗长老服饰。
“把手放上去。”老者说。
她伸手按在盘中央。
青铜盘亮起,水纹先闪,接着火苗跳动,最后停在木色符上,光芒稳定。
老者眯眼看着。“单灵根,木属性,纯度七成三。不错了,比前两个强。”
他拿起笔记录。“可以学《青藤诀》,基础功法。明天开始轮值药田,每日申时打卡。住西院三排七号房,床铺和衣物去库房领。”
她收回手。
“还有件事。”老者盯着她,“你这把剑,是从哪来的?”
她顿了一下。“寒冥剑。在一处古迹里得到的。”
老者目光没动。“那地方塌了?”
“是。”
“嗯。”他低头继续写,“这种来历不好查,暂时登记为‘未知遗物’。别随便拿出来,容易惹麻烦。”
她应下。
老者合上册子,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圆形铁牌,上面刻着“外门·壬七”四个字。
“这是你的身份牌,挂腰上。每月凭这个领灵石,参加考核。”他说,“今天先去安顿,明早辰时到药田报到。迟到一次扣一块灵石,旷工三次直接除名。”
她接过铁牌,系在腰间。
老者摆摆手。“没事了,下去吧。”
***
她坐在床沿,手指摩挲着铁牌边缘。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隔壁房间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搬东西。
她没抬头。
胸口的石珠有一点温热,不明显,像是错觉。她没去碰它。
从黑岩镇到破庙,从矿道到山脚,她一路都没停下。现在她坐在这里,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铁牌挂在腰上,沉甸甸的。
她想起王猛给玉符时说的话:“玄霄宗不养闲人,但也给肯拼的人一条路。”
她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多远。但她知道,只要她还在这条路上,就没人能让她回头。
***
早上天刚亮,她就醒了。
窗外有鸟叫,远处传来钟声。她起身穿衣,把铁牌重新系好。寒冥剑还在床边,石珠贴在胸口。
她打开门,外面的小路湿漉漉的,像是下过露水。几个弟子匆匆走过,有人提着桶,有人扛着锄头。
她往右拐,沿着石砖路往前走。
药田在东边,穿过两道拱门就能到。路上遇到一个扫地的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她走到药田入口,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申时点卯,逾期不候”。
时间还早。她在旁边站着,没动。
远处有弟子在拔草,有人在浇水。没人注意她。
她把手伸进袖子,摸了摸铁牌。金属表面已经有些温了。
***
前一天夜里,她睡得很浅。
半夜醒来一次,听见外面有风刮过屋檐的声音。她没开灯,也没起身。石珠贴着皮肤,温度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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