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山风停了。陈霜儿站在屋外石阶上,手中紧握玉盒,脚步未停。她没走主路,绕过寒月峰侧崖小道,穿过三重禁制门,直奔宗门议事殿。
路上无人敢拦。她内门弟子的身份玉牌挂在腰间,步伐稳定,神情平静。但每一步都踩得极准,像是算好了距离和时间。她知道,一旦传讯符被截,消息就会泄露。所以她不发一言,也不回头,只将玉盒贴在胸口,用衣襟压住。
议事殿前守卫见到她,略显意外。
“你来做什么?”
“有要事面禀长老会。”
“现在还未开议。”
“此事关乎宗门存亡,不能等。”
守卫迟疑片刻,终是放行。她踏入大殿,殿内已有五位长老在座,正低声商议昨夜灵力波动之事。见她进来,一人皱眉。
“你是冷月的记名弟子?何事如此紧急?”
陈霜儿上前两步,单膝点地,双手托起玉盒。
“弟子陈霜儿,举报刑罚殿首座冷月长老,涉嫌修习魔功《阴蚀诀》,并指使暗卫灭口,意图掩盖罪行。”
全场静了一瞬。
有人冷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抬头,“我手中有证据——加密玉简一枚,记载《阴蚀诀》残篇;另有血样与丹药残渣,可验出魔气痕迹。”
一位白须长老起身接过玉盒,打开后取出玉简,以灵识探入。片刻后,他脸色微变,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确实是《阴蚀诀》……运行路线与《玄冥真解》极为相似,只是逆转阴阳,反向蚀脉。”
另一人接过玉简查验,点头确认:“此功早已列入禁典,若有人修炼,按律当诛。”
殿内气氛陡然收紧。
先前质疑的长老沉声问:“你说冷月指使暗卫?可有实证?”
“昨夜戌时二刻,一名灰袍黑影潜入我居所,使用‘霜断掌’攻击,且掌中夹带魔气。我将其击退,并夺下此玉简。对方袖中藏有自毁丹药,明显受命灭口。”
“你如何确定是他指使?”
“因为那人身法、招式,皆出自寒月峰秘传。若非高层授意,岂敢动用刑罚殿暗卫?”
长老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人当即下令:“传冷月!即刻前来对质!”
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脚步声。冷月走入,衣袍整齐,面容冷峻。她扫了一眼陈霜儿,目光如冰。
“何事召我?”
白须长老将玉简递出:“你可认得此物?”
冷月看了一眼,神色不变:“不曾见过。”
“这是从你派出的暗卫身上搜出的,记载《阴蚀诀》残篇。此功与你所传《玄冥真解》运行路线七成相同,仅方向相反。你作何解释?”
冷月眉头微挑:“功法相似,并不代表我修习魔功。天下寒属功法本就同源,岂能凭此定罪?”
陈霜儿开口:“您说得对。仅凭功法相似,确实不足为据。”她顿了顿,“但昨夜袭击者使用的‘霜断掌’,是您亲授给刑罚殿核心弟子的绝技,外人不得知晓。而且他体内魔气与您功法气息交融,若非长期共修,不可能如此契合。”
冷月眼神一闪:“你是说,我与魔修勾结?”
“我不是说,我是证明。”陈霜儿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截下的血样,请长老当场以‘辨魔印’查验。”
白须长老接过瓶子,指尖凝光,打出一道符印。血样遇符泛起黑雾,随即发出腐臭之气。
“确含魔气。”长老沉声道,“且这魔气中混有寒属真元,来源清晰。”
冷月终于变了脸色。
“荒谬!她一个新晋内门,怎可能拿到我的血样?分明是栽赃!”
“我没有你的血样。”陈霜儿平静道,“这是袭击者的血。我只是说明,此人所修功法源自寒月峰,并融合魔道手段。而能调动此人、掌握玉简内容、知晓我行踪的,只有一个人。”
她直视冷月:“就是您。”
殿内一片死寂。
几位长老面色凝重。刚才还怀疑陈霜儿动机的那位,此刻也闭上了嘴。
冷月冷笑:“你以为几句推论就能扳倒金丹长老?你不过想借机报复我对你严格考核?”
“如果您只是严格,为何安排我住靠崖小院?为何在我突破时派人监视?为何纵容周强抢夺资源?为何昨夜袭击者用您的功法,却带着您的命令?”
她一字一句:“您不是在考验我。您是在试探我能不能发现《玄冥真解》里的问题。您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值得利用,还是……必须除掉。”
冷月瞳孔微缩。
“够了!”一名长老喝止,“此事已非私怨所能解释。冷月,你是否曾私自传授《玄冥真解》全篇?是否接触过魔道典籍?是否指派暗卫执行非宗门任务?”
冷月沉默。
良久,才道:“我所做一切,皆为宗门。”
“那你为何无法解释玉简来源?为何无法否认功法关联?为何不敢让长老会搜查你的居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