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从龙魂残影额心裂隙倾泻而出,直冲陈霜儿眉心。她身体一震,却没有后退,也没有倒下。左手仍按在玉佩上,指节发白。道源令在识海中轻轻震动,不是警告,也不是抗拒,而是一种熟悉的回应,像风吹过古井,泛起一圈涟漪。
她缓缓收回右手,指尖的血痕已经干涸。左肩伤口还在渗血,但流速慢了下来。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龙魂残影身上,声音很轻,却很稳:“你认得我。”
龙魂残影衣袂微动,龙尾稍稍蜷起,额心赤纹的明灭节奏变得缓慢。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向四周升腾的符文,仿佛在看一段久远的记忆。大殿安静下来,只有符文浮动时发出的细微嗡鸣。
陈霜儿站直了身体,压下体力透支带来的虚浮感。她知道刚才那一连串血祭动作耗尽了她的力气,但现在不能停。她往前半步,声音提高了一点:“这封印……是谁设下的?为什么等我来?”
龙魂残影终于开口。它的声音不像人声,也不像回音,更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钟鸣,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此封印,非为困你,实为护你。”
姜海站在陈霜儿侧后方,长刀横在胸前,刀尖朝下。他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看陈霜儿的背影,又看向龙魂残影,低声说:“护她?那刚才弄她流这么多血,也算护?”
龙魂残影没有理会姜海的问题。它的目光重新回到陈霜儿脸上,赤纹微微闪动:“千年前,九洲动荡,天地失衡。一场大战爆发,毁天灭地。上古大能为保道源不灭,将其分为九枚令,散落各处。此殿所藏,正是其中之一。”
陈霜儿呼吸一顿。她感觉到道源令在识海中震动得更明显了,像是在呼应这段话。她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那一战,仙魔皆亡。道源令虽存,却引来无数争夺。有人欲集令登仙,有人要毁令断路。最终,几位大能联手,在此设下封印,以龙族血脉为引,镇守此令。”龙魂残影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便是那时留下的守者。”
姜海听得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听着好复杂啊。什么仙魔大战,什么道源令……咱们就是要拿这块令,对吧?”
陈霜儿没有回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龙魂残影,眼神越来越亮。她忽然问:“你说以龙族血脉为引……我的血,为何能触动封印?”
龙魂残影沉默片刻。它的双袖空荡,隐约可见断裂的痕迹,龙尾盘绕间透出一股沉重的气息。“因为你本就是持令之人。你的前世,曾是守护道源的存在。这一世转生,血脉未断,记忆被封,但道源令认得你。”
陈霜儿的心跳加快。她想起每次突破境界时浮现的片段记忆——战场、火焰、破碎的令牌、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高台之上。原来那些都不是幻觉。
“所以这不是普通的封印。”她低声说,“它不只是拦住外人,也在等我回来。”
“是。”龙魂残影点头,“它等了千年。等一个愿意用血打开它的人。也等一个明白它为何存在的灵魂。”
姜海握紧了刀柄。他不太懂这些因果轮回的事,但他知道陈霜儿变了。从进殿到现在,她流了那么多血,一句话都没喊疼,反而越走越稳。他知道她在想事,就没再说话。
“那你刚才说‘护我’,是什么意思?”陈霜儿追问,“如果这封印是为了保护道源令,为何又要考验我?若我不够强,是不是就会死在这里?”
龙魂残影额心赤纹微微一闪:“封印不会杀你。但它必须确认你是真正的继承者。若你心有杂念,或只为力量而来,血线无法连通,金光不会降临。你会被弹出大殿,失去资格。只有真正背负因果之人,才能走到这一步。”
陈霜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玉佩温热依旧,道源令在识海中平静下来,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石头。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是为了力量来的。我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谁。但既然这条路走到现在,我就不会停下。”
姜海在后面接了一句:“她不走,我也不会走。”
龙魂残影看着他们,许久没有说话。它的身形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一些,金色的轮廓更加凝实。龙尾缓缓舒展,不再紧绷。
“那场大战之后,九枚道源令初分……”它缓缓开口,声音更低,却更清晰,“每一枚都被赋予不同使命。有的藏于深海,有的埋于火山,有的由妖族守护,有的被封在古阵之中。而这一枚,与龙脉相连。”
陈霜儿瞳孔一缩。她突然想到进入遗迹时看到的壁画——那条坠落的巨龙,爪中托着一枚令牌,下方大地裂开,龙血流入地底。
“你是说……这枚令,和龙脉有关?”
“不止有关。”龙魂残影说,“它是龙脉之心。若无人继承,龙脉将枯;若落入魔手,龙脉可化为灾劫,撕裂九洲。”
姜海脸色变了:“这么严重?”
陈霜儿没有出声。她在回想之前每一次使用道源令的情景——触发前世记忆、回溯行动、窥见因果。她一直以为这只是金手指,是变强的工具。现在才明白,这些能力背后,牵连的是整个天地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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