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下。
陈霜儿和姜海刚跃过断口,脚底未稳,头顶云层忽然翻涌。天空暗了下来,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光。
姜海抬头,手立刻按在刀柄上。
“有东西来了。”
话音未落,空中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箭雨倾泻而下。那些箭不是木制也不是金属,通体漆黑,表面缠绕着暗红纹路,落下来时发出低沉的嗡鸣。
陈霜儿反应极快,右手一扬,刚得的雪原令瞬间激活。一层冰盾在她身前凝结,厚实如墙。姜海同时出刀,刀光横扫,劈中三支近身黑箭。箭身炸开,化作黑雾,沾到冰盾边缘,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
“这箭不对!”姜海后退一步,挡在陈霜儿侧前方,“能破灵力护盾!”
陈霜儿眼神一紧。她早察觉石珠一直在震,像是警告。现在她明白过来——敌人早就盯上了他们,这一波袭击不是偶然,是冲着雪原令来的。
她没有慌。刚才试炼那一战让她学会冷静。她迅速判断形势:对方远程攻击,手段诡异,但尚未露面,说明不想立刻交手,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拖延。
她低声说:“别硬接,找掩体。”
两人迅速靠向左侧冰岩。姜海用刀在岩壁上劈出一个凹位,勉强藏住身形。黑箭仍在落下,打在冰岩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碎冰四溅。
“他们知道我们走这条路。”陈霜儿贴着岩壁,声音压得很低,“叛徒泄露了路线。”
姜海咬牙:“那个戴银面具的?”
“是他。”她点头,“但背后还有人。”
说话间,空中云层裂得更深。一道身影缓缓降下。那人穿着黑袍,袖口绣着血色符纹,脸上覆着半张骨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泛黄的眼睛。
他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把雪原令交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石头,“我可以留你全尸。”
陈霜儿没动。
她将雪原令往怀里塞了塞,用衣襟盖住。这令不能丢,也不能暴露气息。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它。
姜海怒吼一声,抬刀就要冲上去。
“别动!”陈霜儿一把拉住他。
她看出这人不简单。刚才那阵箭雨只是铺垫,真正的杀招还没出。贸然出击只会落入陷阱。
果然,那人冷笑一声,右手抬起,掌心托着一枚符咒。那符巴掌大小,纸面发黑,上面刻满扭曲魔纹,中央一点血斑正缓缓跳动,像活物的心脏。
“你们逃不掉。”他说,“从你们踏入雪原那一刻起,就在我的阵里。”
他猛然挥手,符咒脱手飞出,在空中迅速变大,直奔陈霜儿眉心而来。
陈霜儿侧头闪避。符咒擦着她的额角掠过,钉入身后冰岩,“咚”地一声闷响,整块冰岩瞬间染上一层血色裂纹。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识海深处炸开,像是有人拿针扎进脑子。视线晃了一下,心跳变得紊乱,灵力运转也出现短暂凝滞。
姜海察觉不对,立刻扶住她肩膀:“你怎么了?”
“神识被侵。”她闭眼调息,声音有些发沉,“那符有问题。”
她立刻内视,尝试稳住心神。这时,腰间的石珠突然发烫。一股清凉之意顺着经脉往上走,慢慢压下了那股刺痛。
她睁开眼,看向嵌在冰岩中的魔符。
那符静静插在那里,血纹还在缓慢蠕动,像是没死透。她盯着它,体内石珠却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敌意,也不是警告,而是一种微弱的共鸣,像是同类之间才会有的感应。
她心头一震。
这感觉她从未有过。道源令一向沉默,只有在触发能力时才会反应。可现在,它居然对一枚魔修符咒产生了呼应?
她一步步走近冰岩。
姜海拦在她前面:“别靠太近,可能有诈。”
“没事。”她说,“它已经失去主动攻击性,现在只是残留力量在扩散。”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魔符表面的纹路。那些魔纹复杂交错,但其中有一段,竟与她在古族遗迹里见过的封印阵图极为相似。更关键的是,石珠的共鸣正是从那段纹路开始的。
“这不是普通的魔符。”她低声说,“它接触过完整的道源令,或者……本身就是用令片残骸炼制的。”
姜海皱眉:“你是说,有人拿你们那种东西去炼邪法?”
“有可能。”她站起身,“而且炼制者对道源令很了解,不然不可能模仿出同源波动。”
那人影还在空中,没有离开。
他看着陈霜儿靠近魔符,非但不阻止,反而轻笑了一声:“你能看出它的来历,倒也不算蠢。”
陈霜儿抬头:“你是谁的人?魔尊分身?还是冷月背后的主子?”
“冷月?”那人嗤笑,“一个走错路的废物罢了。我效忠的,是真正要毁掉登仙路的人。”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一团黑气:“你以为得了雪原令就安全了?这只是开始。九枚令,每一枚都会引来追杀。你逃不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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