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冕之厅那沉重的鎏金大门被猛地推开,撞击声如同惊雷,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光影交错间,罗兰的身影傲然挺立于入口处。
他并未穿着正式的使者礼服,而是一身圣骑士团长的银灰色轻甲,外罩深蓝色斗篷,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似乎经历了快速的奔波甚至冲突。
他碧蓝的眼眸如同凝结的寒冰,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大厅中央被卫士隐隐围住的、脸色苍白的符英身上。
那眼神中的担忧和审视在确认她暂时无恙后,迅速转化为滔天的怒意和冰冷的威严。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不再是昨日宴会上那位沉稳的使者,而是一位久经沙场、不容侵犯的军事统帅。
“罗兰团长!”
塞拉菲娜王太后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被打断审判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这是何意?强闯日冕之厅,扰乱审判,这就是圣辉王国的礼节吗?!”
她的质问掷地有声,试图先声夺人,重新掌控局面。
罗兰迈步踏入大厅,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靴子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充满压迫感的回响。
押送符英的卫士下意识地被他的气势所慑,微微后退了半步。
“礼节?”
罗兰的声音冰冷,如同北境的寒风,直接迎向王太后的目光,“王太后陛下,在谈论礼节之前,我是否该先问一句,艾瑟兰便是如此对待盟友的使者?未经任何详实调查,仅凭一些牵强附会的巧合与臆测,便欲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圣都之人?这便是曦光之城的待客之道?这便是艾瑟兰寻求合作的态度吗?!”
他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更重,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厅内的贵族和祭司们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却无人敢大声反驳。
罗兰的名号和实力他们有所耳闻,而其背后代表的圣辉王国更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此刻他明显处于盛怒之下,谁也不愿轻易触这个霉头。
塞拉菲娜王太后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但她久居上位,自然不会轻易被震慑。她冷笑一声,语气依旧保持着高傲:
“罗兰团长,请注意你的言辞!并非我艾瑟兰无礼,而是你的随员行为可疑,证据确凿!她深夜潜入禁地,身着夜行衣物,携带潜行道具,恰好出现在案发现场,甚至留下了无法辩驳的物证!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等凭空捏造,诬陷于她不成?!审判程序公开公正,何来‘强加罪名’一说?”
她巧妙地将问题重新抛回给符英的行为本身,避开了罗兰关于盟友和合作的核心质问。
“可疑?证据?”
罗兰的目光扫过卫士托盘上的符文碎屑和布料纤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王太后陛下所指的证据,便是这些?区区符文碎屑,或许是她用于自保;一片衣料纤维,或许是穿梭庭园时无意刮蹭!仅凭这些,就能断定一位使者与贵国侍女的失踪有直接关联?就能无视她关于‘听到尖叫前去查看’的解释?贵国的司法何时变得如此武断儿戏?!”
他步步紧逼,逻辑清晰,每一个反问都掷地有声。
“武断儿戏?”
塞拉菲娜王太后的声音拔高,带上了怒意,“罗兰团长!失踪的是我身边侍奉多年的首席侍女!现场留有血迹和挣扎痕迹!你的随员是唯一出现的、行为鬼祟的外人!所有线索都指向她!难道我等不该怀疑?不该审问?难道要因为她顶着‘使者随员’的名号,就对此等恶性事件视而不见,任其逍遥吗?这便是圣都的行事风格?!”
“审问自然必要!但我看到的是审问,还是预设罪名的逼供?!”
罗兰毫不退让,声音也变得更加冷硬,“王太后陛下口口声声证据确凿,那我倒要请问,可有任何人证亲眼目睹她行凶?可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她与失踪案有关?除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间接物证和牵强的时间关联,还有什么?!至于她为何能听到尖叫……”
罗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高台上那些祭司,“或许是贵国的隔音结界年久失修,或许是事发时结界并未完全开启,又或许是我的随员天生感知敏锐!种种可能皆存在,为何陛下就笃定她一定在说谎,而非急于将她定罪?!”
大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贵族们面面相觑,祭司们眼神躲闪。罗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无人敢在此刻出声附和。
塞拉菲娜王太后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罗兰的犀利和强硬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罗兰团长,”她的声音变得极其冰冷,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质疑艾瑟兰的公正?为了包庇你的随员,你不惜在此大放厥词,甚至质疑我王宫的防御?你是否清楚,就凭你方才的言行,我便可视为对艾瑟兰的严重挑衅!”
“挑衅?”
罗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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