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手段？！”

符英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说的‘必要手段’就是去绑架一个刚刚失去母亲、心神崩溃的少女？特兰西，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

特兰西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地与她针锋相对，“那东西能对付魔将吗？能净化诅咒吗？能阻止成千上万的人像黑木镇那样变成枯骨吗？收起你那套天真可笑的道德优越感！现在不是扮演圣人的时候！”

“这不是道德优越感！这是底线！”

符英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们刚刚才从一场因为疯狂和野心酿成的悲剧中走出来！你难道要让我们变得和王太后一样，为了所谓‘更大’的目标就不择手段吗？！”

“别把我和那个疯女人相提并论！”

特兰西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紫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被侮辱的怒意，“她的目标是虚无缥缈的权力！而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生存！是阻止一个能灭绝无数生灵的魔将！这能一样吗？！”

“但方法呢？方法难道就不重要了吗？”符英寸步不让，“如果我们用了和她一样肮脏的手段，那我们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最终赢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一个建立在强迫和痛苦之上的‘胜利’？”

“活着！得到活着的机会！这就够了！”

特兰西低吼道，他猛地凑近符英，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你是不是忘了罗兰差点死在那里？是不是忘了圣都还在倒计时？是不是忘了我的国家是怎么灭亡的？！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本去追求你那种完美无瑕的胜利！”

“我没忘！我什么都没忘！”

符英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眼眶泛红，但依旧倔强地瞪着特兰西，“正是因为记得，我才更不能让这一切失去意义！我们不能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迂腐！愚蠢！”特兰西气得几乎要笑出来，他猛地后退一步，挥手仿佛要打碎眼前令人窒息的僵局，“跟你这种被光明洗脑的家伙根本说不通！”

“停下！”符英猛地大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崩溃边缘的沙哑，“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样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试图转移这濒临失控的争吵：“我们先……先去看看罗兰怎么样了。他的伤还需要……”

“要看你自己去看！”

特兰西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冰冷而决绝，他猛地一甩手，仿佛要甩开什么脏东西，“我没空陪你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感伤春秋了！”

说罢，他转身就朝着餐馆外走去，步伐又快又急。

符英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立刻冲上前，一把抓住特兰西的手腕：“你要去哪里？！别冲动！特兰西！”

特兰西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疏离。

“我要去干点……”

他顿了顿，声音刻意压低的，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自嘲般的残忍，“……属于我们这种黑暗生物、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了。尊贵的圣光之种大人，您就继续留在光明里，好好思考您的‘意义’和‘底线’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用力，甩开了符英的手。

力道之大，让符英踉跄了一下。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身影迅速融入街道上的人群。

符英愣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被他甩开的冰凉触感。

特兰西最后那句话和他决绝的背影，让她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他要去干什么？所谓的“龌龊事”……他难道真的要独自去王宫，用强……？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乱来！

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符英一咬牙，立刻朝着特兰西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特兰西！等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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