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雨丝笼罩着圣都废墟,如同为这片死亡之地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
伊莎贝拉·冯·龙德施泰特行走其间,步伐沉稳而坚定。
雨水顺着他银色的发丝滑落,流过线条完美的下颌,滴落在传承自家族的龙纹铠甲上,狼狈而冷冽。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骑士长剑,剑身光洁如镜,映不出他眼底深处那丝被强行压抑的混乱,只倒映出这片荒芜的世界。
脑海中那些镜屋的幻影被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暂时封存,此刻,他只有一个目标——
找到莱因哈特。
那个名字,是黑暗中唯一清晰的路标。
并非漫无目的。
空气中,一些稀薄的、被某种强大寒意吸引的孤魂野鬼,正如同受到感召的飞蛾,飘飘荡荡地向着城市某个方向汇聚。
伊莎贝拉便跟随着这些无形的“向导”,如同一位沉默的猎手。
“嘶……”
几只低阶的“蚀骨甲虫”从瓦砾中钻出,带着腐臭的气息扑来。它们的外壳在寻常刀剑面前坚硬如铁。
伊莎贝拉眼神淡漠,手腕微动。
“龙牙突刺。”
剑尖瞬间点出数道赤红寒星,快得只剩残影。
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甲虫头颅与躯干的连接处,那最脆弱的节点。
“噗嗤”几声轻响,甲虫们甚至来不及挥舞口器,便被贯穿了核心,灼热的龙焰从内部微闪,将它们化为几缕焦黑的青烟,消散在雨幕中。他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尘埃。
继续前行。
穿过一条倾颓的拱廊,数只身形飘忽、散发着寒气的“哀嚎女妖”挡住了去路。她们发出无形的精神尖啸,足以让普通战士头脑炸裂。
伊莎贝拉眉头微蹙,似乎厌烦了这聒噪。他手中龙剑横挥,划出一道饱满而优雅的赤红弧光——
“龙翼斩。”
如同巨翼舒展,扇形的灼热冲击波沛然勃发。
女妖们凄厉的尖叫被更强大的力量碾碎,虚幻的灵体在接触到龙息的瞬间便如春雪消融,只留下几缕迅速被雨水打散的冰冷雾气。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这片废墟格格不入的、近乎艺术的暴力美学。
战斗并非全无痕迹。
在一次侧身闪避一道从阴影中射出的骨刺时,一道极其迅疾的风压擦过了他的脸颊。一缕银发被悄然切断,飘落在地。
随即,一道细细的血线在他完美的左颊上缓缓渗出,宛如白玉上的一道朱砂刻痕。
血珠混着雨水,沿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铠甲的龙纹之上,晕开一点惊心的红。
细微刺痛传来的瞬间,周围的雨声似乎扭曲了。
单纯的淅沥,化作了层层叠叠、细碎而恶意的嗤笑,直接钻进他的脑海。
“看啊,他受伤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如同贵族小姐的窃窃私语。
“完美的龙德施泰特,也会流血?”
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是‘他’在流血,还是‘她’在哭泣?”
一个飘忽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暧昧。
“别弄脏了你的裙子,伊莎贝拉……”
这些声音并非巨响,却如同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向他最敏感、最混乱的神经。
他眼前的景象微微晃动,废墟的轮廓边缘似乎浮现出那些镜中畸变体的模糊虚影,它们在不远处的断墙后、在摇曳的阴影里,用那双空洞又饱含恶意的眼睛凝视着他,无声地重复着那句诅咒:“你本该是我……”
一阵剧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眩晕。伊莎贝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握剑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
那不仅仅是脸颊的伤,更是精神壁垒被再次撬开的痛楚。
他能“感觉”到,那个裙装的“自己”似乎就站在他身侧,用带着蕾丝手套的、虚幻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被雨水打湿的银发,动作亲昵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属于“她”的所有物。
伊莎贝拉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被雨水濡湿的银色睫毛剧烈颤抖着。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下唇被贝齿死死咬住,直至尝到一丝更甚于脸上伤口的、属于自己的铁锈味。
“哎。”
一声极其压抑的、从喉咙深处逸出的、近乎叹息的吐息。
随即,他睁开了双眼。
那双金色的眼眸中,之前的瞬间波动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流过那道新鲜的血痕,汇聚在下颌,然后滴落。它们冰冷而纯粹,洗刷着血迹,却带不走盘踞在心底的阴霾。
圣骑士没有眼泪。
唯有这冰冷的雨水,可以肆意流淌,代替那不被允许存在的软弱。
他抬起手,并非去触碰脸上那火辣辣的伤口,而是用戴着金属手套的手背,略显粗暴地擦去下颌混合着血与雨的水渍。
动作带着一种隐忍的烦躁,仿佛要擦去的不是血水,而是那些萦绕不散的幻影和低语。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
脊梁挺得笔直,那就是永不弯曲的龙骨。
他不再理会脑海中喧嚣的噪音和眼前晃动的虚影,将所有的混乱与痛苦再次强行封入灵魂深处那个上了锁的盒子。
龙剑在他手中重新稳定下来,剑尖遥指前方黑暗的入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开步伐,踏入了那片已知的、通往莱因哈特可能所在之地的黑暗。
身影消失在洞口,只有那若有若无的龙威与剑意,残留在潮湿的空气中,昭示着一位追寻答案的龙裔骑士,已然踏入命运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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