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趴在秦家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金属管壁的锈迹蹭得战术服沙沙响，鼻尖萦绕着幽能药剂的刺鼻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他在实验室入口处发现的血痕，是同一个味道。

他缓缓挪动身体，战术目镜切换到“热成像模式”，下方实验室的画面瞬间清晰：莲还站在检测台前，垂着头，长发遮住侧脸，胸口的刺客核心彻底没了微光，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正缓慢转动，镜头死死盯着莲，没有丝毫死角。

“吱呀——”

通风管突然轻微震动，林墨立刻屏住呼吸，指尖扣住管壁上的凸起——是巡逻机甲路过的震动。他耐心等机甲走远，才继续往前爬，目光扫过管道壁的每一道缝隙——之前在入口处发现的血痕很新鲜，不像是打斗留下的，更像是有人刻意抹上去的，像是某种标记。

就在他爬过检测台正上方的管道时，眼角突然瞥见一道浅红——管道壁的缝隙里，卡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渍，颜色和入口处的血痕一模一样。

林墨放慢动作，指尖小心翼翼地伸进缝隙，将纸片夹了出来。纸片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用淡红色的笔迹写着几个字，字迹被刻意抹花，只能勉强辨认出“家人”“城西”“旧厂”三个词，其他的笔画都乱成一团，像是被水晕开，又像是故意蹭掉的。

他用战术目镜的“笔迹还原”功能扫描纸片，被抹花的字迹渐渐清晰——原本的句子应该是“家人在城西旧厂”，但“在”字被反复涂抹，“旧厂”后面还有两个模糊的笔画，像是数字，却完全看不清。

林墨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片上的血渍，目镜立刻分析出DNA——和莲的DNA完全匹配。

是莲写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潜入秦家资料库时看到的记录：莲的家人三个月前被秦昊“保护”起来，对外宣称是“为了让莲安心配合核心改造”，但资料库的隐秘文件夹里，却有“城西旧厂安保升级”的记录，时间正好是莲家人“被保护”的第二天。

原来她早就知道家人被藏在那里，还故意留下求救信——抹花字迹是怕被监工发现，留下血渍是为了让发现信的人能确认是她写的。林墨握紧纸片，心里突然一沉：以莲的性格，不会轻易留下线索，除非她已经到了极限，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咚咚——”

下方实验室传来敲门声，监工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扔在检测台上：“秦少说了，给你最后一天时间，明天再控不住核心，就把这个‘核心抑制器’给你装上——到时候，你就彻底成了只会听话的傀儡。”

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还是没抬头，只是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林墨趴在通风管里，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是不甘。

监工骂骂咧咧地走后，莲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实验室的天花板，正好对着通风管的方向。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对着天花板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快点……”

林墨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莲已经察觉到有人潜入，甚至猜到可能是来帮她的人。他悄悄将纸片放进战术服内侧，调整呼吸，准备寻找时机和莲接触——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确认城西旧厂的情况，还有纸片上那些模糊的数字，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准备退回去时，通风管下方的会议室突然传来说话声，是秦昊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个‘残次品’要是实在没用，就直接拆了核心，别浪费资源。我这边的‘机甲管制令’草案已经快通过了，到时候所有改造人都得归军方管，不差她一个。”

“赵将军放心，我明天再逼她一次，要是还不行，就按您说的做。”秦昊的声音带着谄媚，“只是她的家人还在手里，留着或许还有用……”

“没用的东西，留着只会碍事。”被称为“赵将军”的人打断他，“下周我会派部队去城西旧厂，把那边的人都处理掉，省得留下后患。”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城西旧厂！他们要对莲的家人动手！

他不再犹豫，悄悄退向通风管出口，指尖紧紧攥着那张求救信。纸片上的血渍已经干透，却像是还带着莲的温度，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明天之前，找到救莲、救她家人的办法。

实验室里，莲重新垂下头，没人看到她藏在袖口的手，正紧紧攥着一块从检测台上掰下来的金属碎片——碎片的边缘，被她磨得越来越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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