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野花被风掀起层层花浪,粉白的花瓣脱离花托的束缚,乘风飞起。
清甜的香气在空中弥散。
白芷仰头半倚在椅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攥紧椅面。
风卷着粉白的花瓣掠过花海,落在白芷蹬在牧川肩头的脚面上。
又顺着突然绷紧的脚背滑落。
牧川单膝跪着,银色长发垂落。
白芷漂亮的杏眸里渐渐弥漫起一层水雾。
她手中还拿着牧川递给她的那朵花。
一朵银翅蝴蝶落在花蕊上,细细嗅着上面的花蜜。
头顶日光太盛,白芷丢了手中的花,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牧川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和红润的唇。
只觉得这满坡的花香,都不如她此刻的模样动人。
他抬手,抚上她的唇,指尖的力道很轻,解救出被她咬着的下唇。
“弄疼你了?”
白芷摇摇头,声音带着点软意:“没……就是有点痒。”
风又吹过花海,花瓣落在两人之间。
山坡上,科莱特愣在原地,爪间的蝴蝶晃悠悠得飞走。
他整个身子往前栽去,一头扎进花海,粉白的花瓣被撞得漫天飞。
科莱特抬起前爪,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那甜腻的声音挑得自己意乱情迷。
可身后的尾巴却藏不住心思。
尾巴难耐地左右甩动,扫得周围的花茎摇晃,花瓣簌簌落下,粘在他的背毛上。
……
夕阳把花海染成暖橙。
白芷趴在牧川化形的银狼背上,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脖颈,他们晃晃悠悠往院子走。
她脸颊带着餍足,抬手揉了揉银狼头顶蓬松的耳朵,动作随意且亲昵。
“今日都不像你了。”
白芷想起方才在花海里,芝兰玉树的人动靠近时的模样。
牧川停下脚步,转过身,用湿润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探头和他说话的白芷。
他答非所问道:“你喜欢吗?”
白芷耳尖唰地红了,往他狼毛里缩了缩。
方才花海里还有追蝴蝶的科莱特,藤椅旁还趴着看热闹的卢卡斯。
即使后来他俩去远处守着,但在花海里亲昵的举动,她想起来都觉得脸颊发烫。
她收紧手臂抱着银狼的脖子,用气音悄悄道:“就……一点点喜欢吧。”
牧川重新迈步往家走,狼爪踩过草地的声音很轻。
“我希望你多关注我一点。”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说好听是温柔端方,说难听就是无趣。
不像卢卡斯鲜活,也不像科莱特活泼。
他怕自己太平淡,留不住她的目光。
“我愿意改变,只想要你能多看看我。”
白芷心思细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当即把脸埋进他柔软的狼毛里。
“你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我既然收你当兽夫,便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稳妥,你不需要做改变。”
牧川:“花海里的事,我一点也不勉强。”
想起那时她眼底的水雾和泛红的耳尖,他补充道,“很甜,我很喜欢。”
“可以多来几次。”
回到家,卢卡斯已经将晚饭准备好。
白芷慢悠悠得过着舒服的日子。
沐霞岭外的四域却热闹得翻了天。
两日时光,足够冰原王位试炼上发生事像风一样快速得扫过四域。
哪怕是远在南域雨林、西域戈壁的部落首领,也知晓了试炼期间的惊天变故。
换作平日,寻常消息至少要半月才能传遍四域,首领们更不会轻易耗费珍贵的阵石,专程跨域赶赴北域。
可这次不同,雪道破裂意味着异兽大量出现,十二阶之上仍有等阶更是颠覆了所有兽人的认知。
两件事叠加,足以让四域各部落的首领们坐不住。
相较之下,龙族重现的消息反倒成了陪衬,被压在了更紧迫的危机之后。
冰原王庭热闹起来,议事厅里,各域首领的随从穿梭其间,低声交谈的话语里满是焦虑与算计。
千遇白刚回落霞山半日,便被王庭急召回去,与千沐梵一同坐镇议事殿,斡旋四方。
既要安抚各首领的情绪,又要梳理混乱的信息,还要应对层出不穷的诉求,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白芷也收到了王庭的邀请,她是试炼的亲历者,是圣雌,与千遇白关系密切,有资格上桌议事。
可她只去了一次,便没再去。
倒不是厌烦应酬,而是厅内的会议,本质上就是各首领在明争暗斗地撕扯资源。
有人争执初探雪道该派多少人。
弱小部落想让大域多承担些,大部落却不愿独自冒险。
有人争论进入方式,以域为单位能集中力量,还是部落为单位各自为政。
各有各的算盘。
更有人盯着雪道中资源的分配。
况且旱季马上要来了,那时候天气炎热、水位下降,日子难熬得很,兽人们同时要面对逐渐破裂的雪道。
强势部落想要优先获取雪道内探到的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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