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官......也不行!”西戎使臣做了一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的动作,挑衅道,“都是些欺软怕恶的软蛋窝囊废!”
说罢,他甩开那名太学生,大笑着翻身上马就要离开。
为首的太学生忽而一笑,压低声音用一种让陆白榆陌生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闻言,方才还笑得开怀的西戎使臣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鞭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他像是尤不解气一般,紧接着就提起缰绳后退几步,然后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扬起四蹄就朝那太学生疾冲了过去。
“小心!”长街上一阵惊呼。
太学生面色惨白,忙不迭地朝后退几步,却依旧被疾驰的马匹撞出了三米开外,当场踏碎了一只腿骨。
鲜血浸染长街,太学生愤恨又不甘地看着西戎人,当场昏厥了过去。
西戎人却得意一笑,嚣张打马而去。
陆白榆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刚刚那个太学生说的是什么话?”
“北狄话。”李遇白下意识地答道。
陆白榆眼底闪过了然之色,“这太学生是你安排的?他伤成这样,就算侥幸活下来,这只腿只怕也要废掉!”
“既以身入局,自然早就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李遇白从容而立,神色漠然,
“我们早就该死在多年前的那场先太子案中,如今苟且于世,等的不过就是今日。他会死,我会死,你我血肉之躯,迟早逃不过一死。既如此,不如轰轰烈烈一场,也好过蝇营狗苟、碌碌一生。”
陆白榆偏头看他,那种古怪的违和感又再次涌上心头。
纵使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李遇白,怎么就成了书中那个无脑舔狗,扶持了仇人之子?
“你故意让这名太学生挑衅西戎蛮子,是为了煽动太学生闹SHI?”
昨夜李遇白说他有三计,可他却偏偏卖了个关子,不肯告诉她最后一计。
如今想来,这货估计是怕她心软,所以才特意来了个先斩后奏。
“主子这话忒难听了,属下这只是借势!借势而已!”李遇白轻笑一声,
“这些太学生皆是我大邺朝未来的栋梁之辈,不仅笔锋犀利口才了得,还能牵动地方儒生的风向。这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战斗力极强的人才,国子监有整整3000人。他们若是闹起来,就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
陆白榆:“......”
这货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让她很难不怀疑书里那三千太学生闹得那样轰轰烈烈,里面会没有他的手笔?
想了想,她问:“你是何时在国子监里安插进自己人的?”
李遇白目光倨傲,“我在上京城苟且偷生,苦心经营数年,若连这点人脉和手段都没有,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那是,谁敢小瞧先生的本事和手段?”陆白榆心中一动,忽而笑道,“先生既如此未雨绸缪,想必在皇觉寺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李遇白不答反问,“主子为何这般笃定?”
“那是三皇子的地盘,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心动?”
李遇白淡淡一笑,“主子懂我。不过秦王府之变后,皇觉寺这步棋已然废掉。安排的人手,已然成了废子。”
“那可未必。”陆白榆眼睛一亮,“兴许我能帮先生变废为宝也未可知呢?”
李遇白眉骨微抬,淡笑不语。
陆白榆也不藏着掖着,“我想请先生帮我从皇觉寺弄个人出来。”
“这对主子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李遇白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除非......这个人是被放在三皇子眼皮子底下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陆白榆只犹豫了片刻,便将徐凤仙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一来她与李遇白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彼此的信任基础太过薄弱,若此刻她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防备与不信任,以李遇白的性子,日后再想取得他无条件的信任,无疑是难于登天的事情。
二来李遇白在南风馆经营数年,徐凤仙的那些事情未必能够完全瞒得过他。
既如此,她还不如坦坦荡荡做个顺水人情,夯实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基础。
“主子倒是坦荡。”李遇白漂亮的眼眸里闪过刹那的错愕与古怪。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陆白榆偏头看他,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我既与先生结盟,自然没什么不可以对先生言的。”
李遇白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而收回视线,长睫低垂。
长街上,早有人将太学生送进了医馆;剩下的人则义愤填膺,将不远处的顺天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片喧嚣中,李遇白缓缓开了口,“主子这一招确实走得妙极,徐凤仙留在南风馆,远比她离开要有价值得多。至于她那孩子,属下倒是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简单。”李遇白道,“只要让他假死脱身,便能让他正大光明脱离三皇子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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