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朝廷会开恩科,这些书生提前进京,想必是为了恩科做准备。”
顾长庚瞥见她唇角的坏笑,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些书生,“四弟妹这是想干嘛?”
根据书里的情节,此次恩科会闹出提前泄露考题的惊天丑闻。
考生们发现此事后聚集在一起,想找朝廷讨要个说法,因此耽误了返乡的行程。
这些苦读了十几年的书生,没有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反而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上京城那场令人闻风丧胆的瘟疫中。
“前阵子秦王府被抄,我......咳,偷偷潜进去,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疑心有人要泄露考题。”
陆白榆果断将锅甩给了萧景泽,“大伯,假如有人想泄题,你又阻止不了,你会怎么办?”
顾长庚眉头微皱,沉默须臾,“若阻止不了,我会把考题提前大肆宣扬出去,彻底掀了这烂摊子。唯有推倒重来,对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才算公平。”
“我与大伯英雄所见略同。”
不同的是,顾长庚考虑的是公平性。
而她只想给这腐朽的王朝再捅上几个窟窿,添上几桩丑闻。
当然,若是能救一救这些考生,也算桩锦上添花的美事。
若是救不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不过......如今这状况,该怎样才能将这消息传回去?”
“无妨。”顾长庚瞥了一眼骄阳似火的蔚蓝色苍穹,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只大鸟正振翅翱翔,
“流云朔风一直跟着,但如今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等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做定夺也不迟。”
陆白榆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她自然知道流云朔风一直跟着流放队伍,但这两大宝贝只听顾长庚的指挥,目前为止她还使唤不动这两活祖宗。
要不然她自己便悄悄将这事办了,不会惊动任何人。
“不过这件事得快,晚了我怕他们就出发了。”
商队比流放队伍走得快,为了不引人怀疑,所以他们会比流放队伍晚三天再出发。
“我心里有数。”见前面差役转过头来催促,顾长庚点点头,飞快转移了话题,
“京畿附近的旱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再往前走,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四弟妹,咱们除了自己要存水之外,也得想办法提醒差役存点水,否则到时受苦的还是最底层的人。”
水,陆白榆是不缺的。
除了在秦王府存的那20缸外加50桶玉山泉水之外,后来她在皇宫里也存了一些,加起来零零总总共计一百多桶。
此外还有她那眼空间灵泉。
虽然看着只有碗口粗,但根据陆白榆的观察,这汪泉眼极深,虽不知道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哪怕是误闯了沙漠,这些水也足够支撑他们走出去。
可这队伍200多人,一旦队伍缺水,她即便有再多水也不能名正言顺拿出来,否则便会引起祸端。
届时便只能守着宝山讨饭吃,想想都觉得憋屈。
陆白榆不喜欢没苦硬吃,于是点头道:“大伯所言极是。若队伍真的缺水,先受罪的肯定是那群无权无势的太学生。”
至于其他人,虽然都是犯官,但好歹皇子的皇子,国公爷的国公爷,侯爷的侯爷,最差也是户部尚书、左都御史和巡城卫指挥使。
这些人个个都是一品大员,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之中有没有人会东山再起?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差役们多少要顾忌一二。
而且此次流放情形复杂,鬼知道这32名差役和10名民夫都是谁的人?
顾长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些民夫看着精瘦,但双眼有神步伐轻盈,行动稳健有力,反应极为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几乎都是暗卫出身。至于是谁的暗卫......”
他将目光投向队伍前方的萧景泽,“就不太好说了。”
陆白榆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渍,淡定笑道:“不如大伯来猜一猜,这42个人里到底分成了几派?又有哪些是专程冲着咱们来的,哪些是冲着那位来的?”
“出发前我收到消息,太后已经从慈宁宫出来了。听说是世家集体向陛下施压,陛下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妥协。”顾长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道,
“皇上不该动安国公的。他不动,其他世家兴许还会观望一二。他一动,便真正应了那句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话了,世家怎么可能坐得住?”
陆白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伯怎知流放安国公一定是陛下的初衷,而不是被其他人唆使的呢?”
“你是说?”顾长庚瞬间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太后这是断尾求生,故意用安国公的流放激起世家的愤怒?”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安国公倒卖铜矿已成铁一般的事实,哪怕他们拿填补军饷亏空说事,往后他在朝堂上也很难再有任何建树,再加上王氏子弟没两个成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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