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冲锋的方向被带偏,没有冲向陶闯,反而撞向了角落里的段家众人。
惨叫声瞬间响起!
人群像炸了锅的蚂蚁四散奔逃,哭喊、尖叫、碰撞声乱成一团。
气死风灯被打翻熄灭,沉沉的黑暗瞬间加剧了众人的恐慌。
混乱中甚至出现了人踩人的惨剧。
千钧一发之际,担架旁突然燃起一堆篝火。
“不想死的就点起火把,别乱跑!”看见野猪畏惧地避开了火光,萧景泽连忙厉声喊道,
“看到附近的柴火了吗,捡起来,点燃组成一道火墙。”
周绍祖身影如电,没有冲向野猪正面,而是如同鬼魅般滑向它的侧翼。
他手中的长棍如同闽州水师搏击风浪的撑篙,精准无比地点在野猪冲锋路径上的一块岩石上,借力腾空。
顾长庚:“它耳根和脖颈的连接处最为脆弱,往那里砸!”
长棍带着全身的力气和旋转的惯性,化作一道凌厉的黑影,狠狠砸在野猪的脖颈。
“嗷!”
野猪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被这刁钻而沉重的一击砸得一个趔趄,冲锋之势顿挫。
周绍祖落地翻滚卸力,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家学渊源。
野猪甩了甩发晕的脑袋,赤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这个屡次挑衅它的小虫子。
它后蹄猛刨地面,带着不死不休的狂暴,再次埋头撞向周绍祖。
“周公子退后!” 忠伯低吼着迎了上去。
他没有选择硬撼野猪最恐怖的正面冲击,而是如同经验老辣的沙场斥候,精准地卡在野猪冲撞的侧前方。
就在獠牙即将触碰到周绍祖的刹那,忠伯猛地矮身、沉肩,动作简洁迅猛得不像一位老人。
他手中的木棍如同毒蛇吐信,斜向上猛地一捅一搅,棍头精准无比地卡进了野猪因嘶吼而张开的巨口深处,死死抵住了它的上颚软肉。
獠牙咬在坚硬的木棍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忠伯的双臂肌肉贲张如铁,布满老茧的虎口瞬间崩裂。
鲜血顺着棍身流下,脚下坚实的硬土被蹬出两道深沟。
但他眼神凶狠,牙关紧咬,半步不退!
“还愣着干什么?”萧景泽狠狠扫了一眼护在自己身前的秦王府仆役,
“他死了,咱们就能独善其身吗?一群蠢货,赶紧上。”
野猪疯狂甩头,试图挣脱口中这该死的棍子,力量大得恐怖。
忠伯被带得身体剧烈摇晃,口中溢出血沫,眼看就要被这洪荒巨力撕碎。
“压住它!”
陶闯目眦欲裂,带着两名差役挥刀捅向野猪的肋部。
秦王府几个仆役也红了眼,拔出短匕,瞅准忠伯用命换来的空隙,猛地扑上去,将匕首狠狠扎进了野猪相对柔软的腹部。
利刃入肉的闷响和野猪的惨嚎混合在一起。
剧痛让野猪彻底癫狂。
它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猛地一甩头,忠伯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撞在一块岩石上,闷哼一声,生死不知。
周绍祖和陶闯等人也被它狂暴的挣扎逼得连连后退。
野猪挣脱束缚,口鼻和腹部不断涌出鲜血,赤红的眼死死锁定了刚刚伤它最深的秦王府仆役王贵。
看着那裹挟着腥风扑来的恐怖身影,王贵大脑一片空白,僵立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银芒划破夜色,精准地没入野猪赤红的眼睛里。
野猪眼中爆开一团血雾,剧痛和彻底的黑暗让它瞬间失去了方向,在原地疯狂地打转、冲撞、哀嚎。
长长的獠牙胡乱地在地上、岩石上刮擦出刺耳的火星。
顾长庚:“陶闯,攻它咽喉!”
陶闯如同扑食的恶狼,双手紧握腰刀,用尽毕生力气,朝野猪布满粗硬鬃毛的咽喉狠狠捅了进去。
刀锋尽没。
滚烫的猪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他满头满脸。
“嗬......嗬......”
野猪的惨嚎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
四肢徒劳地蹬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洼地。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声,和劫后余生者压抑的呜咽。
几盏幸存的灯笼被重新点亮。
陆白榆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快步来到忠伯身旁,蹲下检查他的伤势。
她手指快速搭上他的脉搏,随即松了一口气,“万幸,没有伤到肺腑。”
随即她手起针落,将银针刺入他几处止血镇痛的穴位。
忠伯咳嗽着摆摆手,浑浊的目光看向陶闯和死猪,“四夫人放心,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这次多亏了陶头儿......”
陶闯拔出腰刀,在猪皮上蹭了蹭血迹,目光第一时间看向角落里的青骢马。
马儿受了惊吓,但被拴得结实,安然无恙。
陶闯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众人,嘶哑着嗓子吼道:“都别傻愣着了。来几个人,把这畜生拖远点剥皮!天快亮了,动作快点。今晚......不,今早让大伙儿吃上热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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