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家见状,也有样学样,预备将痛得在地上打滚的薛盈和陆浮阳往太阳底下扔。
陆白榆懒得搭理他们。
反正这种高温天被扔到太阳底下暴晒两个时辰,祛寒毒是能祛寒毒,但也够他们狠狠喝一壶了。
看在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的份上,她就不跟他们收诊金了。
拿着一万两银票,她美滋滋地朝顾家落脚的地方走去。
路过陆浮阳身边时,他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裙摆。
“阿姐......”
“陆二公子慎言。”陆白榆眸色微凉,讥讽道,“你的阿姐是陆侧妃,你可千万别叫错人了!”
陆浮阳本就因为寒症发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闻言更难看了。
“阿姐,你不认我没关系,但是阿娘临终前......”
“你给我闭嘴!”陆白榆瞬间沉了脸,“你当初既认了仇人做母,如今就没资格再提阿娘。”
四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见状,陆白榆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断亲那日,我问过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离开,是你贪图陆家嫡长子的身份,罔顾了阿娘的生养之恩。陆浮阳,既然当初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今日你便没有资格后悔!”
人群中,小阿禾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怯怯地靠近陆白榆,手指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
见状,陆浮阳绝望的眼底浮起一抹亮光,“阿禾,你快帮阿兄劝劝阿姐......”
小阿禾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背过身,将脑袋深埋于陆白榆的衣裙中,不肯再看他。
陆白榆被她的小动作可爱到了,俯身抱起她,温声道:“你来找阿姐做什么?”
小阿禾朝顾长庚的方向指了指,又做了个喝汤的动作。
陆白榆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眉眼笑得更弯。
“是......”她顿了顿,一时间都不知该让她称呼顾长庚什么才更合适,便道,“是侯爷让你来叫阿姐回去喝鱼汤吗?”
小阿禾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白的糯米牙,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走,阿姐带你喝鱼汤去。”
滑嫩细腻的鱼肉鲜甜到极致,如杏仁豆腐般入口即化,鱼汤也是难得的醇厚鲜美。
勾魂夺魄的香气随着热风四散开来,引得周围人不断吞咽着口水。
一时间,羡慕的、嫉妒的目光纷纷朝顾家歇脚的方向投了过来,几乎要将那小小的陶罐点燃。
“天爷啊,这味儿简直绝了,竟比醉春楼那十两银子一罐的鱼汤还要香上三分!”
“唉,要是我也能下去抓几条......”
“省省吧,刚才不信邪的都下去几波了,个个铩羽而归!据说那岩缝就只有小孩儿和身形瘦弱的女子能侧身挤进去,像你我这种大块头,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单有小孩儿和女子也不行,还得像四夫人这般胆大心细、身手敏捷。依我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啃咱们的窝窝头吧。”
“差爷,怎么还没发今日的口粮啊?没有鱼汤,杂粮窝窝头总要管饱吧?”
说话间,陶闯手里端着一盆东西大步走了过来。
陆白榆定睛一看,竟不是往日又冷又硬的杂粮窝窝头,而是一盆热气腾腾的蒸米饭。
“陶大哥这是?”
因为赶时间,所以流放路上差役们大多吃的是白面馒头,而流放犯们则以杂粮窝窝头为主。
倒也不是大米比面粉精贵多少,而是馒头蒸一锅可以吃几顿,既省柴火又不费事,主打一个方便。
因而别说流放犯,便是差役们也难得吃上一顿米饭。
“早上剩下的猪肉他们拿盐腌制了,怕坏,得赶紧吃掉,就特意蒸了锅米饭。” 陶闯开门见山地说道,
“天热,那野猪肉多少有点味了,怕四夫人嫌弃,我只拿了盆白米饭过来。等下吃完饭,还要劳烦四夫人帮今日受伤的人都瞧瞧。日落出发前......水也得劳烦四夫人帮忙补上。”
他这么一说,陆白榆便知他想要的是暗河水而不是寒潭水。
“举手之劳而已,陶大哥不必客气。正好,等下我想烧点洗澡水,正想寻你借公家的大锅和水桶呢。”
锅他们是不缺的,但没有公家的大,不如大锅来得省事。
“小事一桩,哪值当四夫人开口。等下吃完饭我就差人给四夫人送来。”
陶闯转身想走,陆白榆在身后叫住了他,
“陶大哥,这碗鱼汤你端回去给杏娘补补身子吧。”
陶闯这才拿正眼瞧了瞧那碗奶白的浓汤,眼底有感激之色一闪而过,“如此,我便替杏娘谢谢四夫人了。”
有了白米饭,娘几个麻利地把鱼蒸熟,又将之前准备的香菇肉酱和辣椒肉酱拿出来拌饭。
雪白细腻的清蒸鱼鲜嫩可口,拌上各种肉酱和米饭,简直是流放路上的饕餮盛宴。
顾家几个难得美餐一顿,个个吃得肚子溜圆,舒服得直想叹气。
很快,陶闯便命人将大锅和水桶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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